“夏子夜,既然你能为了放弃了一切,可是当初为什么你没有勇气带我走?我真的不相信,我们的结局,会是这样的。”相依伸出手胡乱的抹去了她的泪水,有些怨怼着说,“或许你说的对,如果当初你可以鼓起勇气带我走,那么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的。为什么你要让我留下来?明明都已经说好了,可是你最终还是让我留在了这里,遇见了纳兰月那个魔鬼。”
“夏子夜,我……”相依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了下来,打在画上,浸湿了相依的画,相依心一慌,连忙用袖子想要将画擦干。
“我爱你,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相依痛哭了起来,浑身无力,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再怎么不承认,不去想,她已经死了。
他死了,他永远的离开她了………
一双绣金龙纹靴子出现在了相依朦胧的视线里,相依抬头,纳兰月正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他道,“既然看到这些东西会伤心,为什么还要那么固执的去看?”
相依站了起来,哭着说道,“纳兰月,其实看到你,我才是最难过伤心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她想报仇,可是有哪一次她是成功了?有哪一次不是在她胜券在握的时候,纳兰月再给她致命的一击?她真的好累,她想过很多次,就这样跟着夏子夜去了,明明都已经决定了一定会跟着夏子夜去的,不管是上天堂还是入地狱,可是老天爷偏偏不如她的意,即使再累,她也要活着,她要看着纳兰月死无葬身之地。
纳兰月伸出手想要为相依拭去泪水,却被相依打开了手,她的厌恶,毫不掩饰的出现在她的脸上,“纳兰月,你知道你有多么恶心吗?”
她说,“你自己的心里面明明深深的爱着一个人,可是你却抓住我死死的不放手,为我那样的大动干戈,搞得全世界都以为你有多么爱我似的。你知不知道,每当你碰我的时候,我真的是生不如死,也恶心至极。”
纳兰月静静的看着相依,有些僵硬。她不爱他,她恨他,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被她那么**裸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不爽的。但是看着那么伤心,和怨恨到难以掩饰的相依,他竟是忘记了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如果是从前,他就会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压在床上,做她所说的最恶心的事情,让她就这样痛不欲生。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接受不了他,那么她就只有活在地狱之中了。
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在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因为身体上的征服,只会让灵魂上的反抗愈演愈烈。
看着愣愣的僵硬的纳兰月,相依抹了抹自己的脸,转过身将画收好。她抱着画将画放进了箱子里,然后又上了锁。动作毫不迟疑,一气呵成。就像是害怕纳兰月会夺走她仅有的夏子夜的东西一样。
相依的抵触和厌恶,让纳兰月呼吸都变得压抑了起来。他心里很不爽相依,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难道真的以为,他不敢把她怎么样了吗?
相依回到床上躺下就睡觉,脸面对着墙壁,她不想看到纳兰月那一张足矣让她在梦中惊醒的脸。无论那一张脸,是有多么的俊美,是有多么的无可挑剔。
床很大,纳兰月脱去外衣在相依的身旁躺下,他发出的一切声音,都让相依毛骨悚然。
不久之后,身后传来了纳兰月平缓的呼吸声,相依才松了一口气,纳兰月睡着了,就不会对她做出她最恶心的事情了。意识到这一点,相依也缓缓的睡着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睡梦中,轻轻柔柔的抚摸她的脸颊………
第二天相依在吃午膳的时候,翠玉说,纳兰月和葛云的婚期,定在一个月后。现下永盛和齐国正在打仗,纳兰月却订在一个月后,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后来相依才知道,纳兰月是想借这件事虚张声势,告诉全国上下,纵然齐军再凶猛,他也不会将齐军看在眼里。
当然这深一层的意义,被纳兰月的爪牙们传播了出去之后,竟是得到了全国上下的激烈反应,一时之间,士气大振。
相依冷笑,纳兰月这个人还真是懂得物尽其用,就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从另一方面得到一些利益。不过,这样的人,的确是很适合做君王的。
相依听说,现在齐国和恒国的战势激烈。
恒**队已经到达了被动的地步,段逸轩和段逸飞亲自指挥,也只能稳住战势。而段逸轩和段逸轩的夺位之争,也暂时告一段落。
段逸轩是她的妹夫,颜池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希望他们都可以平安。
这个后宫里,除了她和燕偌蔓,暂时没有了任何妃嫔。原来,纳兰月娶的妃子,都是他想要铲除的大臣的女儿,如今,纳兰月一举铲除了那些大臣,那些妃子,自然就被废除了。
纳兰月还真是一个不念旧情的男人,说得难听一些,就是薄情寡义的男人。当然,这些薄情寡义,向来只针对她们。
相依闲着很是无聊,于是她照着夏子夜的画,绣起了寒梅傲雪。一针一线,因为想到了夏子夜,都变得温柔缠绵起来。
纳兰月走进来,只见相依微微低头,全神贯注的绣着那幅寒梅图。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得不说,相依认真起来的模样,很是迷人。
卷翘的睫毛微微下垂,勾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红润柔嫩的殷桃小嘴轻轻抿住,发出柔凉的光泽。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绣布上灵巧的穿梭。
纳兰月看着相依出了神,却没有料到相依竟是发现了他,她小鹿般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无辜和慌乱,让纳兰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纳兰月这样突然出现在相依的面前,着实让相依吓了一跳,但是她只是站起来看着纳兰月,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来有什么事?”
这些日子,纳兰月都不曾跨进相依殿一步。相依以为他不会再来这里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