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来人的手上端着一碗清粥,心疼的看着她,“你好歹也吃一些,这样,你才有力气离开。”
他说着,坐到床边,杳了一小勺,放到唇边轻轻的吹,待到温度合适时,在递到她的唇边。
她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对着他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父皇的死,不是那么简单是不是?他不是操劳过度,而是有人给他下药对不对?”
这两人正是相依和颜池。
当初父皇大病之时,段礼德就在宫中,他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一定会治好父皇的病。然而他们却告诉她,父皇只是操劳过度。她不相信他们所说的,因为父皇若是操劳过度,那么他的状态不会如此糟糕。所以,她暗自学习了些许医术,虽说不精,但是号脉总是会的。然而她替父皇号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和所有的太医诊断的结果一样,所以,她相信了他们的说法。
但是那日,父皇死在她的眼前,他吐出的血,是乌黑的,这是中毒已久的征兆!
颜池看着她,无奈的点点头。他低头将已冷的粥放入碗中,再次抬头看着她,目光柔和。
相依双眼一闭,两颗眼泪如珍珠一般滚落下来,打在她的手背上。
“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颜池担忧的看着她,怕她接受不了,但是还是打算告诉她。
“段礼德说,这是西域很罕见的一种毒。它可以根据在不同年龄时段的种法,会给人造成不同程度上的伤害。它可以种在一个小孩身上,并且在这个小孩未满十六岁之前是不会毒发但是这样的种法,这个小孩长大之后如果处理得当,是不会危及性命的。如果种在一个青年人身上,若不半月之内解毒,必死无疑。如果要是种在四十岁以上的人身上,那么那人还能活半年之久,而且也不会被人察觉。但是,这种下毒的方法,是无药可解的。并且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毒发之前都不会被发现。”
颜池他只说了一半的实话,另一半,他打算永远的埋在心里。
相依的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然而她却是伸手狠狠的抹去自己的眼泪。她为什么是一个女子?
父皇,是因为早已知自己中毒,所以,他才不愿意和他们离开。所以这个她所谓的和父皇与颜池一起离开的计划,根本就不存在!所以,他们一直瞒着她,只为她能够顺利离开。
颜池单手抓住她胡乱抹脸的手,心疼又自责,“相依,忘掉这一切吧!皇上他希望你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我们永远的离开这里,我们去找祈愿好不好?”
“池,我不会去找祈愿的……”她不会,因为她怕她的到来,会给祈愿带来灾难。忘记?她做不到的。在纳兰月害死她的亲人开始,她便忘不掉的。她真的,好恨纳兰月。但是她,没有能力报仇,也没有能力保护她的亲人。她只是,一个身如浮萍的女子,随波逐流。
颜池明白她的想法,他明白她的担忧。他们的计划,似乎成功的太过顺利,他们,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但是他们,谁也不愿意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他们只想好好的把握现在。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努力,他们就一定可以得到一个幸福的未来。
公主殿。
月光从树叶间倾泻下来,星星点点的散落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他静静的站在石桌旁,仿佛入了画。
整座公主殿,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所有人都道,她已经死了。可是他就是不相信。那日,他明明亲眼目睹她毅然跳下去,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即使他用颜池威胁她,她也不曾犹豫。可是他却有一种强烈和预感,她,并没有死!
但是他,却是找不到一丝证据,证明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爷。”愣子走到他的身后。
他道,“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是,他什么也不肯说。”愣子有些钦佩那个男人,在受过了十二种酷刑后,他还能够咬牙坚持。
“好,那我便去会一会他。”
夜深了,葛云听着夏虫的鸣叫,感受着夜间凉爽的风。但是这却缓解不了一丝她内心的燥热。
“小姐,你还不睡吗?”香雨走到她的身旁,为她披上了粉色的披风。
葛云轻轻摇了摇头“我睡不着。”她转过身来,看着昏黄的烛光。
“香雨,你说他真的对常相依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波澜不惊得湖面。到似乎又有一丝担忧,像是一片叶子掉落到平静的湖面上,荡开的小小涟漪。
香雨是聪明的,所以她知道自己的主子说的是什么。她笃定的说,“纳兰公子对平乐公主,绝对不会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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