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脑子里那些挥之不去的香艳画面令夏安安的面颊通红,火烫火烫的连成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吐出,又拍了拍快熟透的面颊,夏安安垂下眼,从宿舍门前大步的走开了。
撞见那番光景,就算之后陆成离开,她也绝对住不了那间宿舍,那张床了。夏安安也不清楚自己这样算不算矫情,之前那次她只看到事后凌乱的床单,所以换了床单以后勉强还可以忍受,可是现在,真真切切的画面犹在眼前,且不说羞耻之心,那张床本身已经令她十分不舒服。
绕过自己宿舍外的走道,夏安安在去往餐厅的那条长长的走廊里徘徊,不回宿舍的话,她还能去哪里呢?
近两百米的走廊,从左踏到右,再从右踏到左,也不知来回了多少遍。也幸亏了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条走廊里的人着实不多,否则先不论夏安安一脸若有所思的到底在想什么,她本身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当然此刻满腹心事的她是毫不自知的。
“怎么在这?”
一道温润的男声令夏安安顿下了脚步,抬起头,楼靖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夏安安这才忆起,这是楼靖从中央会议室回宿舍的必经之路。有了这个认知,她不禁开始反思,会来到这里到底是无意识的还是有意的?
也许她对楼靖的依赖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楼靖其实已经在这里看了有一会儿了,就看着夏安安像只斗败的小公鸡似的耷拉着脑袋,来回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和在他面前总是拘谨乖顺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这么看着剪了短发的女人倒颇有几分孩子气。
夏安安几步来到楼靖跟前,微仰起头,“已经开完会了?”感觉上距离两人分别似乎也每隔多久。
“恩,快十点了,怎么还不回宿舍休息?”楼靖自然而然的伸手拨了拨她耳侧的短发。
夏安安怔了怔才‘啊’的轻呼一声,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近三个小时了吗?满腹思绪的她对于时间的流逝根本毫无所觉。
是啊,该回宿舍了,这个时间陆成应该也已经离开了吧?可她一点都不想回到那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西亚,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直面那张淫/乱的床,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有什么哽在那里,就像有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却又被她硬生生的给压了回去。
她想知道那是什么,又没有勇气去一探究竟,很矛盾。
女人的反常楼靖自然看在眼里,他完全可以视而不见,随意敷衍几句然后甩手离开,因为忙碌了一整天又刚开完两个半小时高强度作战会议,满身疲劳的他真的没什么闲情逸致去哄一个女人开心。
那么他真的这么做了吗?离开了吗?
显然没有。
这段时间自己的反常,他又何尝没有发觉,因为眼前女人的反常。说是反常,或许太过言重,其实最多也就是他放在女人身上的注意稍稍偏离了正常值。
如若让帝国恋慕楼少将的名门淑女们得知,那个在她们面前清心寡欲,为了手头的工作连一句失约的解释都吝惜,都由随从官来传达的男人,不仅和一个女人同进同出同食,甚至还曾把工作往后挪,只为了与那个女人嬉戏(模拟对战)。想来那些想来自诩仪态出众的名媛们脸上的表情必然精彩万分。
‘历史性对战’当晚,得了消息的楼上将就发来了视讯。视讯的内容简明扼要,甚至是不容置喙的。大抵可以概括为,‘你虽身在前线,但你的一举一动帝国都看在眼里。要玩可以,把握好自己的分寸,不能影响前线战局。’
对此,楼靖在心里报以冷笑,他那自认高高在上的父亲,又在以己度人了。这不禁让他想到那个被禁闭在后院里的女人,以及他早亡的母亲。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玩女人’,生理上的需求无可避免,但也只是生理需求而已,他不会花言巧语的去玩弄所谓的‘爱情’,更不会做不知所谓的承诺。如果人这一生必需有一个名为伴侣的角色,他并不排斥让夏安安来扮演这个角色。他大概也不会再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投放如此多的注意和心思,更何况他对女人的真实身份还十分的感兴趣,想来也不会再有另一个女人能令他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当然,楼靖的想法夏安安是不可能知道的,她此时仍沉浸在‘不能回宿舍,该怎么办?’‘西亚看起来很难过’以及‘该怎么面对西亚?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难以面对西亚?’这些问题里。
下巴被两根粗糙的手指捏着抬起,夏安安愕然的眨了眨眼,正对上楼少将眼中的探究。
“发生了什么?怎么满脸都好像写着‘我该怎么办’?”拇指摩挲着夏安安下巴上光滑的皮肤,楼靖淡笑,不无调侃的问。
夏安安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就好像知道她心里的疑问,楼靖勾起嘴角说:“有。”眼下由于疲劳积淀的深沉色泽,在这片刻间,散去了不少。
“……西亚和陆成在宿舍,我,不太方便进去。”夏安安支支吾吾的说,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根本不能言明,也没有必要言明。
楼靖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所以你打算在这里来回踱上一整晚?”
对于楼靖的问题,夏安安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事实上她确实有过这个打算,毕竟这么晚了,后勤处那边早已经关门了,也只能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去申请宿舍调配。虽然西亚一再强调不用换宿舍,没有关系,但从现状来看,还是很有必要的!
楼靖也没打算等夏安安回答,大手在夏安安细韧的后颈上来回捏了两下,不容置喙的说:“走吧,住我那里。”
夏安安本还想问,这样好吗?可惜男人只留给她一道挺拔的背影,摆明了不欲多说。踯躅了三秒,终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