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低头由上自下打量了一遍身上的战斗服,应该有简单的清洗过,之前沾在上面的野兽的鲜血、毛发,都已经被擦洗干净。
其实应该与自己的那件并无差别,但夏安安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同的,只是真要说有什么地方,她又指不出来。
沙滩上的野兽尸体已经被全部清理干净,连落在沙地上的血迹都被细心的覆盖了,若不是火堆旁架着的那几张皮毛,夏安安甚至怀疑昨天的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梦,一个极度凶险的噩梦。
夏安安看向那几张背面已经被熏烤的半干的皮毛,没有了那张肖似人类的脸孔,这么看起来便与普通的兽类皮毛无异。手指略带迟疑的抚上那灰白的皮毛,并不十分柔软却算得上舒适。
在皮毛前停留了一会儿,之前备下的海货还有剩,夏安安取了些,支起烤架便做起了两人的早饭。
楼靖一只手撑着头从驾驶舱里坐起身的时候,夏安安已经吃了个半饱,楼靖问:“还有吃的吗?”声音中透着睡意。
夏安安看了他一眼,视线在触及男人蜜色肌理分明的胸膛时有些游移,点了点头,把被自己身体挡住的一片阔叶挪了出来,上面盛放着数十只已经烤熟了的扇贝,开口处还蒸腾着热气,露出来的嫩肉饱满多汁,十分诱人。
楼靖一身赤/裸的跨出驾驶舱,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的做了几个伸展,随手挑起一块皮毛垫在沙地上,他坐下/身,又挑了一块反盖在自己下/身便动手吃了起来。
想来应该是很饿了,与平日想必,楼靖吃得有些快,不出一分钟就把阔叶上的扇贝吃了个干净。
夏安安又烤了些,直到两人都吃饱,楼靖把一块扇贝壳扔进火堆里,说:“等一会儿你待在驾驶舱里按我昨天说的办法处理皮毛,把战斗服脱给我。”
现在只有一件可以御寒的战斗服,楼靖要修理推进器,必须在外面,也就只能这么安排了。
之后楼靖又去捡了些树枝枯叶堆在驾驶舱旁的火堆边,把几张兽皮也一并挪了过来,夏安安坐在驾驶舱里脱了战斗服,整个驾驶舱内部被火烤了整晚,赤身坐在里面倒也不觉得冷。
楼靖穿上战斗服,垂眼看向夏安安,说:“注意别让自己着凉。”
夏安安一愣,抬起头回应的时候,楼靖已经背过身走向另一个驾驶舱。
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夏安安刮干净了全部五张兽皮上的油脂,另外也找到了针的替代品,事实上她原本想的是用石头,打磨到粗针的程度,但实践后发现打磨的过程太过耗时。她最后决定用更加方便易得的木针,挑选了几根质地绵密硬实的树枝削尖,尾部削出一圈凹槽,把线的一端卡在里面,就能用了。虽然经常会折断,但胜在取材便捷。
另一方面,楼靖的推进器修理工作似乎也颇有进展。
太阳落山后,两人并排坐在驾驶舱里烤火吃晚饭。
夏安安去倾身翻动海货的时候,注意到楼靖右肩胛上的疤痕。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次合众联夜袭米莱时留下的。
疤痕的形状很不规则且有些大,看样子养伤期间似乎感染过。夏安安回忆起那段日子,那次她的腿也受伤了,记得她在伤愈之前,楼靖还来探望过他。想想那时候男人同样也是有伤在身,却身兼数职,伤口会感染似乎也并不稀奇。
“为什么不除掉那道疤?”夏安安问。以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去除这样的疤痕也不过就是眨眼的事。
楼靖垂眼看向那道疤,“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是军人的勋章,不能随意去除,这是帝国的传统。”语毕,他意味深长的看看像夏安安。
一个不明传统的人,足可见其本身并不属于传统之地。
夏安安偏过头,避开了楼靖的视线,岔开话题道:“少将很早就知道合众联设下了圈套吧?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
似乎料到夏安安对身份这件事会避而不谈,楼靖勾了勾嘴角,也没有追问,答:“大概就是想看看昆莱为我设了一个怎样的陷阱。倒是没想到他那么舍得,宁可牺牲一台特殊机甲也要把我拉下水。不过反过来想想,若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夏安安想到当时的情况,那块地方随时可能有异变,合众联的那台机甲就算不畏电磁场,但若是遇上海上巨浪,水龙卷……也是一样,无处可逃。
这其中涉及到的是概率,也或者说运气。当然,他们能漂流到这座岛上,也算是一种运气。
夏安安如是想着,下巴却忽然被人钳制住了。楼靖倾□,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到咫尺,呼吸缠绕,分不清彼此。
楼靖微眯起眼,唇几乎贴上了夏安安的,说:“我会等你亲口告诉我,不过别让我等太久,恩?”
夏安安怔怔的盯着楼靖映着火光的茶色的眼眸,那火就好像燎到了她的心口,烫的心脏都忘记了搏动,一阵窒息间,她恍惚竟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