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竹立时起身,却叫面前的男人一把扣住手腕。
顾容昊还是那副不瘟不火的样子,对她微笑道:“我已经着人去申城见你爷爷了,我想他会很高兴把简然送来。”
两个人正兀自不快,主楼的大门外一阵骚动,接着管家的人陆陆续续从外面冲进来。
管父一进门见到主桌的两个人,“难怪了,小柔被人从扶梯上推下来你不追究,她出院以后你不接她回家反而还把她送回娘家,顾容昊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我们管家事事以你们为先,可你们顾家却这样对我的女儿!”
简竹已经不想要再面对这些复杂的局面。
豪门大家族里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已经让她觉得太累。
她刚要抽手,顾容昊抓着她的手却更紧了。
他仰头对着门边的几人笑道:“来得正是饭点,不如一块坐下吃些?”
管母气得冲上前扬手去打简竹,却叫顾容昊抢先一把抓住手腕,“妈!今天我还愿意叫您一声妈,是因为您是管柔的母亲,我尊您敬您!可是眼下也请您搞搞清楚,这是在我顾家,由我顾容昊说了算,您就不能在我的地盘动手打人!”
管母浑身发抖,“外人都说你叫这野狐狸精迷了心智,家族利益什么都不要了,我本来害不相信,可是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小柔!”
“我与管柔的婚姻从一开始是为了什么,登记当天我就与二位说得十分清楚。”
管父一滞想起当时的情形,要不是顾老太爷病重住院又以死相逼,顾容昊断不会妥协。
“不管何时因为什么你们都已经结婚了,简家有个女人生了你的孩子,她要带着孩子留在这里我们也都容了忍了,可偏偏是这个女人不行!”管父退一万步,想到天天明明受伤难过,却要佯装没事人的女儿。
顾容昊抬头,“她怎么不行?”
管母激动:“总之你要我的女儿就不能要这个女人!我女儿能够容忍带着孩子的女人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但就是这个女人,不行!”
因为同为女人,管母心里清楚,简汐月能够留到今天无非不就仗着她有个儿子。
可是简竹不同。
不管是顾容昊看她的眼神还是为她所做的事情——这个女人继续留在女婿身边只会是个祸害,是个迟早会威胁到女儿的祸害。
管家二叔这时候打岔道:“你既然知道你跟小柔的结合是因为家族利益的结合,还做了今天这样的选择,那便说明,你们顾家从一开始就不尊重这段关系,不尊重我们,既是这样,我们也不必留情面给你们了。”
管母还要吵嚷,已被另几名管家的人拉住,愤愤离开了现场。
如此一闹,简竹早就吃不下去了,转头望住顾容昊时,竟见后者神态如常,不仅认真吃着面前的东西,还继续招呼她吃好吃的。
简竹沉不住气道:“顾容昊,你去接管柔回来……”
“我平生最恨两件事情!”他厉声打断,“一件是任人摆布,另外一件是受人威胁。很不巧,那时候我因为一时冲动气得爷爷入院,为了保住家业,我不得不妥协同意了与管柔的婚姻,纵然非我所愿,可我心里一直记挂着此事,早晚都要做个了结。”
可是眼下顾家的局势混乱,简竹从小在大家族中长大,早就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身不由己,就算他当时不愿,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来与管家撕破脸。
顾容昊继续慢条斯理吃着面前的东西,抬眸时对她微笑道:“我记得从前去申城时,见过你家院门前有一片玫瑰园,那时第一次见你,你脸上都是泥巴,我就觉得好笑,哪有大家族的小姐会是那样的。”
他说话的时候笑刮了一下简竹的鼻头,简竹微微一躲,还是被刮了一下,顿时眉眼都有些酸了。
她扭开头,“你用不着同我说这些,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他放下碗筷,“是啊!那时候你一副心思爱我,这时候你一副心思想要离开我,确是不同的。可是我告诉你简竹,我们这一生注定纠缠。顾家怎么样对于我来说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了。我在这里不开心,我不喜欢总是待在一个没有你的地方。既然你如此憎恶这个地方,那么我们就一起,让它玩完算了。”
顾容昊沉声说完又开始继续吃饭,那副不管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神情,竟让简竹看得心有余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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