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她身上的伤口再一次崩开,虽然血流的不多可总归还是伤了元气,再加上浑身上下的湿衣服,和依然有些饥饿冰冷的肠胃,她必须补充食物和热量,这样她才能撑到季海来找她,还有赵括,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后背上那么大一条口子,会不会流血过多而亡。想到这里,周颜就懊恼的恨不得那石头敲死自己,常年征战的她真是越活越回去,现在居然还有忠心的属下差点替她去死。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跌下山崖的地方。”周颜现如今有太多的放心不下,所以难得主动开口,问前面开路的沈奇峰。
沈奇峰头也不回,突然站定,手伸到眉前遮住刺眼的日光,朝着周围看了几眼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谁知道?”周颜抓狂了:“当时我昏迷了,可你没昏,我们从哪儿跌下来的,跌到了哪一片水域附近,难道你都不记得吗?”
沈奇峰现在也有点转向,突然之间听见周颜在身后像是教训孩子似的教训他,一肚子气得他也火了,转过身就冲着她叫:“是,你昏迷了你伟大,可是我差点也被你搞昏头了知不知道,我抱着你滚下来,身上擦伤了不说,掉进水里的时候你这笨蛋居然一个劲儿的往下沉,水流又急,我为了救你在水里扑腾了很久你知不知道,等好不容易捞紧你又顺着水流游了很久,小腿都抽筋了才找到这里的一片浅滩。周颜,我是你的恩人,不指望你报恩也就罢了最起码你也得客气点,别把我当成你手下的兵想呼来喝去就呼来喝去的。”
说完,沈奇峰就火大的撩了撩袖子,果然,在他的手肘处看见了一片破皮的擦红,甚至还有些泛血丝,刚才一直以为他什么事都没有,现在看来,果然他也挺辛苦的。
周颜被他这样一通呵斥,理智也找回了不少,摇晃着发软的身子跟在他后面,一头雾水的嘟囔:“我不是着急了嘛,这里四下无人,咱俩这样随便乱走万一迷路了可怎么办?”
“我也担心这个,可是不试着走一走怎么找到出路?我可不是那种干坐着等死的人。”说完,沈奇峰就又开始寻寻觅觅起来,当真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又右摸摸,本是平展的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当真是带了一点焦急的神色。
周颜看他这样,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是就着河流与他一起走这,他停下来她也就跟着歇一歇,他走几步,她也默默地跟在后面。正如他所说,在她伤势未愈的情况下她还不能将他怎么样,一来是自己恐怕打不过,这第二就是她需要他这个四肢健全的家伙寻找出路,必须快点和季海他们会合,万一她消失的消息传到了京城,花儿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就这样,两个人同是默默无语的走了大半天,从日头当空一直走到了低头西陲,身上的衣衫被太阳穴烤的自己都干了,脸上也浮现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直到有一股凉嗖嗖的风吹过来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沈奇峰裹紧了身上的外衫,哆哆嗦嗦的打了个冷战。
周颜也好不到哪儿去,头上的官帽早就不见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就这样洋洋洒洒的垂在腰间,被风吹的一荡一荡,苍白的脸颊上露出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才有过的憔悴和虚弱,这时候看她,还真有那么一点柔弱和怜惜。
沈奇峰又领着她走了一段路,终于在走到一处不大的闪动附近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了一眼明显虚弱的周颜,冷冷道:“今晚就住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