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颜挠着后脑勺带着傻气的笑着:“父王,你就别责怪我了,下次一定会再这么做。只是孩儿今天回来,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楚襄王看了一眼周颜,轻轻地嗯了一声:“说吧!”
周颜在下人们搬来的小圆凳上坐下,父女俩人,面对面。诺大的庭院里,只有还未来得及消融的白雪和光秃秃的花树枝。
“我和北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周颜怔怔的看着楚襄王,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只是,在看见父王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慌时,心口也猛地一惊,果然,有事!
楚襄王左顾右盼了几眼,确定院子里真的没有其他外人的时候,这才压低着声音,严肃的问:“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了吗?”
周颜并不打算隐瞒父亲,毕竟两人都在朝堂上,北夏的事情虽然昭光帝除了她并未告诉其他人,可早晚有一天与其让父亲从别人嘴里听到还不如她直接讲了比较好。
“今日,我去了御书房。天子将安插在北夏帝京细作的火漆信笺拿给我看,原来,在这短短三个月期间,北夏正以风卷残叶的速度攻下了西楚、龟兹和陈国,大有傲世三国、独占鳌头之象。现如今三国之间,论地域最辽阔的当初北夏,甚至连兵力和贫富的程度也是北夏遥遥领先。天子急于和西蛮和好,这才忍痛割爱要广玉公主远嫁。只是,以图依靠以前的敌人这样的想法只能是暂时的,如果有一天北夏北侵,大周不得不面临再一次的战火时,天子问我可愿意披挂上阵,为他阻扰北夏这支虎狼劲旅!”
楚襄王看着面色平淡的爱子,呼吸渐渐稍显不稳,“那你答应了吗?”
“孩儿身份大周子民,又位极人臣,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天子当时很奇怪,说要我记住今天的话,等他日当真国难临头,定要遵守承诺。”
楚襄王的手一抖,看了一眼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然后在眼露一片凄惶之际,似乎带着点绝望般的,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该来的,总归是要来。阿颜,父王不知该跟你说什么,只是要你记住,今后选择的路是自己愿意走的路,不管是走哪一条,父王都会支持你,只是要你不要后悔、不要懊恼自责才是!”
本来周颜的心就被天子那些话引得七上八下,眼下又听父亲这么说,更是一惊。半晌明白不过来,只是觉得心里头乱糟糟的,比让她打一场没把握的仗还要难几分。
“父王……你没事吧!”周颜看着脸色变得稍稍有些青白的父亲,忙站起身走近,然后半跪在他面前,仰起头担心的看着。
楚襄王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孔不知为何一阵收缩一阵扩散,似乎在忍耐着按压着什么:“没事,你先回去吧,过段时间还要去西蛮,又重伤刚愈的身子,多多养养才是!”
见父亲不愿意多提,周颜也不勉强,站起身,道:“那孩儿就先回去了,父王若是有事就要下人来我府上通知一声,孩儿立刻赶到!”
楚襄王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招招手,就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