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顺着栽植园里,修剪好的树墙走了一段路之后,在她转过一道树墙之后,突然脚底被绊了一下,“啊……”她惊叫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董妙文在摔倒的瞬间便想到,自己这么倒下来,摔到青砖路上,肯定会很痛,但等她摔倒之后,发觉自己没有倒在冷硬的青砖上,而是像有东西垫到了自己的身下。
董妙文低头看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子,董妙文是被这个男子的脚给绊倒了,董妙文忙撑起了身子,想站起来,但当她手撑地的时候,却感觉手上似乎沾到了黏腻的东西。而且湿乎乎,董妙文举起来手,看到手里沾着殷红色的鲜血。
当即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但马上,她用另一只没有沾到血的手,把自己的嘴给捂住了。
董妙文现在脑子里一下被人电到似的,她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等她定了下心神后,便抬眼看了看地上的这个男子,他的腿冲着外面,而上半身却像是被盖着一截苇席。董妙文虽然现在心里害怕,但她尽量保持理智,死人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上学的时候解剖课,可那时的死人,都属于自然死亡。而面前的这个人,光看这满地的鲜血,这满鼻子的血腥气。就让她觉得反胃。
董妙文大着胆子,矮下身子,用手把那个苇席轻轻地揭开,苇席下的男子,头冲下的趴着,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董妙文相信她自己看到的,应该是被杀死不久的凶案现场,这人是谁?
这人在栽植园里干什么?董妙文突然想到。她之前正是约好尹清卓来此处见面,难道是……,董妙文的脑子当时就“嗡”的一声,接下来的事,她一点也不敢想了。董妙文低头看了看那人的身量和衣着,身材和胖瘦确实与尹清卓有些相似之处。思及此处,董妙文心里当时就扭成了一团,她最不希望的事儿,便是看到尹清卓躺在这里。
想到昨天自己让人送信给尹清卓,董妙文现在的肠子都快悔青了,若不是自己约他来此地,他此时也许一切都是平平安安的。董妙文再次蹲下了身,两只手往那人的胳膊伸过去,想把他的身子扳过来,看看是不是尹清卓。
董妙文用了吃奶的劲儿,咬着牙,试了几次,才把那个面朝下的男子翻了过来,当她战战兢兢地看到那人脸的时候,当即就惊呆了,对,不是伤心,是惊呆了,那种惊呆的程度,让董妙文认为她现在看到了最匪夷所思的事儿。
原来见那人并不是尹清卓,董妙文的心马上便是一轻松,但当她仔细查看清楚那人的脸时,心又马上提了起来,此人正是和董妙文相过亲的那一个人:唐参将……
怎么会是他?唐参将怎么会这到这霖泉寺里?董妙文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知道,昨天他们在城门口见面之后,还以为以后不会有任何交集,怎么这才过了一晚,唐参将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董妙主虽然庆幸,倒在地上这个人不是尹清卓,但却是另一个她认识的人,她虽说对唐参将不甚了解,但她知道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男子,董妙文呆呆愣在那里,她就是想破头也猜不出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啊……,啊!快来人呀,杀人了。”
董妙文脑子里正在糊涂着,可耳畔却传来了一声尖叫声,等她抬头看去时,就看到一男一女相携站在不远处,那女人看到面前的情景,当即就尖叫了起来,而她身边的男子,也惊叫了起来。不仅如此,那个女子的手,还指着董妙文,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眼睛里现出被骇到的神情。
董妙文这才省悟了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真是太糟糕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地上的血水浸湿,不仅如此,她的手上也尽是鲜血,董妙文马上明白了,就算是任何一个人看到现在的情景,都会怀疑满身是血的自己,所以,她也怪不得那名女子,会这样的大声尖叫。
随着这一男一女的呼号声,闻声而来的几个人,寻着尖叫声来到地栽植园这里,所有看到的人,都被眼睛的情景惊呆了,这里是霖泉寺,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向来是佛门清修之地,居然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人给杀了,能不让人胆战心惊么重生之护花至尊。
“不……不是我干的,你们莫要误会了。”
董妙文冲着来人摆手,不管任她如何解释,那些后来的人,都用眼睛有些怪异的看着董妙文,而最初尖叫的那名女子,却一直用指着董妙文,
“快去把方丈叫来,别忘了去衙门报官,让官府派人来……”董妙文见众人不信自己的话,如今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只怕就得去找衙门里的人了。
听完董妙文的话,便有人跑走,分别去找霖泉寺的方丈,还有就是去附近离着最近的平德县,叫差官衙役来这里查案。
董妙文看到面前的情形,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在不知不觉之中,把自己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此时见到她的这些人们,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清白的,她们都只看到董妙文站在那里,满身满手都是血,对她们来说,这就是事实。
没一会儿,最后来延静方丈得知了消息,便带着人走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虽然之前有僧人已经告诉他有人死在了栽植园,但当延静方丈看到地上的死人,也是大吃一惊,这满地的鲜红的血迹,地上倒着一个人,看样子,那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延静方丈走上前,先在胸前双掌合十,拜了一下,嘴中念念有词地说了几句往生经文,说过之后,这才也俯下了身子查看,当他摸完了唐参将的尸身,早已经冰凉,便发现此人已经死去多时。
“这……这不是我做的,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他已经死了。”董妙文见延静方丈查看完尸体,便马上走了过来,心有余悸地向他说明一切。
延静方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听了董妙文刚才所说的这些解释,便开口道:“女施主,少安毋躁,如今本寺里出了这样的命案,只所还要交给官府来查此事儿”。
董妙文听完延静方丈的话,心里也觉得甚是有理,现在只有等平德县的县太爷来此彻查此案,还她一个清白了。
“女施主,这里不宜说话,不如我们先去这边的禅房叙话吧。”若是要等官府来人,只怕还需要些时时辰,此时,延静方丈指着不远处,原本是为延清大师栽花种草时,所盖的那间禅房。
“多谢方丈了……”董妙文也不想这么长时间,自己却站在这里等官府里的人,并且站在这里,满身血污的示众,便向延静方丈行了一礼,跟着他去了不远处的禅舍。
董妙文看着满身的血迹,皱了皱眉头,便向延静方丈讨了件僧人的干净外衣换上,她可不想在县老爷来的时候,自己把对方吓到,同样,她也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是第一嫌疑人。
延静方丈让人上了茶,董妙文却没有任何心思想别的事情,满脑子想到的,都是刚才在园子里的情形,尤其是唐参将倒地的样子,想到之前唐参将对自己的一切,董妙文这时才有些伤感了起来,唐参将与厉娘子的相公孟杰,算是很好的兄弟,若是她们知道唐参将,今天死在这里,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董妙文在震惊之余,便心里想到,这唐参将与谁有什么仇怨么?所以才会寻仇来杀他?另外,就算是唐参将真的有仇人,可为什么这个仇人却把唐参将引到这里杀死?
昨天她们在城门口见面的时候,董妙文和唐参将确实向她提过,自己现住在霖泉寺的温泉别院里,就算是唐参将临起时意,想来拜访自己,那也应该去湿泉别院,而不是霖泉寺里的栽植园。
董妙文思来想去,脑子里没有任何头绪,更没有她所认为合情合理的逻辑依据,再有一个,董妙文想到,自己之前约的人是尹清卓,他现在何处?想到这里,董妙文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心头一松,她看到唐参将刚才的惨状,她不由得心里开始为尹清卓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