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呆呆看着他跑远的身影,才转回头。看到刘禾儿伸着头,也跟着她向远处看,就笑着,拍了拍她肩膀:“我们走,去看看苏总管。”
刘禾儿马上低头,小声应了一声,跟着董妙文进了后院,来到屋里就看到苏管家,正躺在原本给病人准备的床上。
“小姐,你怎么来了?尹公子走了嘛。”苏管家马上就要起身上床。
董妙文马上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别动。仔细头会晕,尹公子已经走了。”
苏管家又躺倒在床上,喃喃的道:“尹公子是大好人,当初贺大人获罪,那些兵丁来抄了家,尹公子赶来。想把我们一家给放了,可我们一家已经被官府入了册,就算是走到天边,说不定也会被抓到,我便认命了,没想到尹公子又把我推荐给小姐,才让我一家有了安身之处,尹公子和小姐的大恩,我一辈子都会记住。”
看着苏管家眼里的湿意,真是感慨万千恍如隔世,董妙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看来尹清卓的为人,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得那么冷漠无情,反倒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人,想到刚才他临走时,还特地提醒自己伤手的事,心里暖暖的。
不过,董妙文还是要保持清醒,虽然对他欣赏了起来,但她还是要守住自己的这颗心,不可以轻易的沦陷,他们终究会有两种不同的人生。
董妙文开始给苏管家查看头上的伤,被撞的地方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又问了苏管家是不是头晕恶心想吐,苏管家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回道:“还好,只是刚才站起来的时候,有点头晕恶心,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那就好……”董妙文见他情况没有什么不好,也就放了心。
凝红已经把江捕头送走,两人在路上又扯了些闲话,凝红就心情良好的转了回来,才进到院子里,看到刘禾儿站在门口往里看,凝红走了过去。
“禾儿,你站在门探头探脑的干什么呢?”凝红已经好几回,告诉刘禾儿,做事的时候,要做些符合身份的事儿,不能再像穷家小户那样鬼祟的行动。
“凝红姐姐,我在看小姐给苏管家看病,小姐的手好像也受伤了……”刘禾儿看着一脸严肃的凝红,马上向她报告小姐受伤的事儿。
“受伤?!”这还了得,凝红马上把刘禾儿拉到一边,自己急着往屋里走去。
刘禾儿本就瘦小,个子也比凝红矮了半头,被她这么一拉,身子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腿撞到了院子里摆着,用来制药的大药舂,她痛得蹲下身子,揉着被撞到的小腿,感叹到,自己真是命苦,父亲死得早,若是父亲当初没有生病,又能高中,也许自己现在也是个千金小姐了,像刚才那个姓尹的公子,也会像看小姐那样看自己吧?
刘禾儿深深的唉了口气,她也只能这么想想,做做梦罢了。
此时董妙文,正被凝红逮住,非要看她哪里受伤了,董妙文被她缠得不行,只好把自己的右手,伸出来给她看。
“天哪,小姐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凝红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看着董妙文原本细嫩白玉一般的手,如今已经红红肿肿,尤其还泛着青紫,很是惨不忍睹的样子。
“没事儿,只是打人的时候太使劲儿了,养几天就会好的。”董妙文觉得,她的手不能算是受伤,受伤的应该是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孔展威,她是因为狠狠的扇了他的耳光,算来是自已太过用力,没拿捏好分寸,所以才伤到的。
“小姐也是的,要真是想找人,叫我去打,仔细自己的手疼……”凝红捧着她的手,越看越心疼。
“你当时,不是出去找江捕头了嘛,就算是你在,当时的情形也是很急迫,我哪里还有叫人的时间。”董妙文觉得,凝红提出的这个替她去扇别人耳光的方案,根本不可行。
凝红点了点头,小姐说得有道理,不过,看着手肿得老高,回去怎么和张妈鹦儿交代呀,小姐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有事儿,这回去了,手却不能动弹了,张妈和鹦儿肯定会着急的。
“你不用发愁的,上次我从别院拿回来的那个白瓷瓶,不是让你收着嘛,等回家后,每天用那个药敷一遍,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董妙文见凝红还一脸愁容,马上就开导她。
“真的?”上次小姐让她把那个白瓷瓶收好,她打开闻过,那味道很是特别,香味很是独特,凝红提着鼻子闻了一下,她好像又闻到了那个味道,凝红左侧嗅了几下,才发现是董妙文手上传来的味道。
董妙文见凝红一幅小狗的样子,四处里乱闻,最后抱着自己的手闻,马上笑道:“我之前拿回的那个药膏,就是刚才那位尹公子送给我的,这手上的药,也是刚才用他身上带的药膏涂上的。”
董妙文并没把刚才尹清卓,如何给自己涂药的情形告诉凝红,当时的情况很是……,所以,她谁也不会说。
“小姐,你快回去休息吧,医馆里有我看着,你放心。”苏管家坐在床上,马上插话道。
凝红一听点点头,如今小姐受了伤,自然不能还在外面呆着,得送回家仔细调养着,就起身走到门口,叫刘禾儿快去雇辆马车来,要拉着董妙文回家。
董妙文无奈的摇了头,她不会是手受了伤,哪里就这样重点保护了,但看到凝红和苏管家执意让她回去休息,也就不和他们争执了,看到苏管家情况还好,董妙文就从身上,把刚才尹清卓给的那张纸,拿出来交给苏管家,让他派人去做医馆的匾额。
苏管家自然向她保证,会尽快把这事办好,让董妙文放心走。
董妙文见他还很精神,就带着凝红和刘禾儿三人,出医馆大门,坐上马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