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淑宁郡主带着她们去游湖。
正值夏日,此时半湖的荷花已经开败,茂盛的荷叶连了片,她们说笑着坐在船蓬里,观赏湖风山色。
闲谈之中又聊到了上次在大长公主别院的事,董妙文反倒想起了那个很爱惹事的赵锦蓉,自从上次之后,几乎再也没有听过高洁婷提到过她了。
“她呀,自从上次的事,我父王斥责了丰阳爵爷,爵爷回家就把她约束了起来,听说最近在给她攀亲事呢。”听到董妙文提到赵锦蓉,淑宁郡主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给她秀露出来。
“与她结亲的,会是哪一家呢?”董妙文倒是很好奇,知道赵锦蓉一心想做燕平侯府的正牌夫人,难道这么快她就成事了?
高洁婷笑着道:“丰阳爵爷如今也不在朝里为官,只是顶着个爵位而已,家里也都是靠祖上的基业生活,虽说也有人上门提亲,但都是些不得势的人家,再不就是和她家差不多的境遇的。倒是听说,丰阳爵爷看中了一个新进的举子,听说虽然不是世家出身,但明年要考进士,若是得中,可谓是前途无量。”
自上次在霖泉寺算命时,遇到赵锦蓉,她处处为难高洁婷,还故意找磋奚落高洁婷将来会得贵婿的事,心里很是不服气,如今她若是真是配给个进京赶考的举子,肯定会气急败坏。
“不会吧,以丰阳爵府地位,总不至于只找个举子当女婿吧?”董妙文有些半信半疑道,在这样等级森严的时代,一般都是女要高嫁,赵锦蓉本也是嫡女,嫁给一个举子,确实非常不般配。
淑宁郡主听完,立刻摆出都知道内幕的样子:“你们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们缘故,有次我去书房找父王的时候,听到父王和哥哥说,说那个举子好像和孔家有些关系。而且,明年是大比之年,孔家为了巩固势力,现在正四处拉拢各处的举子,丰阳爵府如今朝中没有势力,若是真结了这门亲事,自然就与孔家暗中结交在一起,这都是之前算计好的。”
董妙文马上点了点头。看来朝廷的斗争愈演愈烈了,哪朝哪代对朝廷选拔人才的大考都是非常重视,尤其是其中有才华的学子,这些人好多都会成为将来朝里的中坚部分,孔家倒是很精明,特地拉拢这些新进的学子,这是在为将来在朝中势力重新分割,是极有利的事。
“我几日听说,赵锦蓉知道了要结这门亲事,极力反对。为此还大闹了一场,最后丰阳爵爷把她给禁足了,说是她为此还几日不吃饭。”高洁婷想到老早之前吃过的亏。冷然的一笑道。
“她闹了也白闹,一个女子,还不是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淑宁郡主对此不以为意,一幅天经地义的样子。
董妙文知道,世家士族女子的婚事,都是不能自己作主的,像赵锦蓉此时虽然闹成这样,但最后也得服从父母之命,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悲哀。不过,这倒是反衬出自己。脱离了这个等级森严的圈子,可以自由自在。
董妙文见淑宁郡主说得正经,就笑着打趣她:“看你,谈到别人的婚事时,倒是一幅淡定自若的样子,将来你的婚事,还不知道落在何处呢?”
“是呀。看这个小妮子好像不在乎的样子,将你的亲事,看你怎么办。”高洁婷也加入了,嘻笑着说道。
淑宁郡主听到她们提到了自己的婚事,脸马上红了起来,抬手用拳头砸了过来,董妙文和高洁婷躲闪着,继续笑着逗弄她,看着淑宁郡主窘态,都觉得很是有趣。
笑闹了一会儿,都累了。
“我将来的亲事,自然有父王给我做主,父王如此疼我,自然不会为难我的。”淑宁郡主有些不服气地昂起头道。
“看看,这丫头的话,你能生在镇江王府,自然是有福的,镇江王爷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万事都会依着你了。”高洁婷看着她娇憨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拧了一下她白里透红的苹果脸。
淑宁郡主拍掉了她的魔爪,然后眼珠一转道:“高姐姐,你还说我,我倒是有听说过,你去霖泉寺求过签,也是个得贵婿的命。”
淑宁郡主这么一说,反倒让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高洁婷脸也红了起来,她心里想到唯一的贵婿的人选,自然是那个阳光般气质的叶世子,高洁婷用手中的纱扇,轻轻地敲了下淑宁郡主的脑门,然后抿着嘴儿笑了起来。
“看你欺负人……”淑宁郡主自然不会饶过她,两人又笑闹了一阵,董妙文坐在边上,微笑看着她们你来我往。
很快到了正午,船停靠到了岸边,几个下了船,淑宁郡主叫人去采了几断嬾藕,打算中午做了凉拌,甚是可口清香。
虽然别院的温度比京城里凉爽,但也日光正足的时候,董妙文用过饭食,就回到自己的院落里午睡,等她醒了之后,就收拾了一下,就去完成自己的工作,为高太傅诊治腿疾。
来别院之前,她带了充足的药材,还特地去西高村去找吕三爷要发好几株曼陀罗花枝,用来入药。
高太傅的此时腿疾,又比前几天见好了,此时对外部的刺激,更加明感了,这预示着不远的将来,高太傅就有可能站起来走路了。
知道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高太傅心情也舒畅了起来,在诊病的时候,和董妙文谈话时,态度比原来更加温和,显得气氛愈加融洽了。
董妙文换完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才从高太傅安歇的院子里出来,迎着上来一个小丫头,请她去淑宁郡主那里,说是高洁婷和郡主都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