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随着鹦儿的一嗓子,王瑞媳妇倒是吓了一跳。
鹦儿掀着门帘出屋,她两只手分别各捏着一张单子,快步走到董妙文旁边,一脸气愤地起举到董妙文面前,让她看下这两张单子。
董妙文马上接了过来,两相举起来看,鹦儿在边上指给她看,一边道:“小姐,您看,这里少了一整套秘色瓷器,还有一幅名家刺绣屏风,还有七八件夫人留下来的头面首饰,最可气的是这个,少了城北一座庄子的地契,光良田就有四百亩,再有东市街上铺面房的房契。”
董妙文挑起眉毛,心里气道,好你个柳氏,虽然知道柳氏一直觊觎着,董妙文这笔的丰厚的嫁妆,但也没想到她还会出此下三滥的招术。幸亏张妈留着这张底单,若是没有,这上面消失的东西,到时有嘴也肯定说不清了。
抬起眼看,王瑞媳妇此时脸上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只是面皮僵硬地赔着笑脸,她自鹦儿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单子时,她就已经心里沉到了底,暗暗叫苦,看来夫人的小伎俩被揭穿,自己回去的时候,夫人肯定会恼怒。
“这是怎么回事?”董妙文看着她,声音冷冷地。
王瑞媳妇马上装不知道,叫起了冤:“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一个当下人的哪里知道,兴许是那些人搞错了,要不然,我回去再问问?”
董妙文也知道这事,不可能是王瑞媳妇能做得出来,背后主使的肯定是那个柳氏,她也不是糊涂人,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奴才。
“也好,你回去禀告你们夫人,她董府的一样的东西,我也不会要,但我母亲留下的这些东西,一样也不能少给我。”董妙文义正严词道。
为了以防柳氏再耍什么花招,董妙文想了一下,又道:“今天,你家夫人送过来这些房契地契,我全数收下了,但是单子上短缺的东西,看看她那里是不是不小心忘记了,若是夫人那里没有这些东西,那就是说,燕平侯府当初没有如数退回我的嫁妆,这事要真是如此,那我就写张状子告到衙门里去,让大老爷给我做主。”
王瑞媳妇听了这话,知道董妙文不是个好糊弄的,也收起了先前的轻视态度,此时的态度异常诚恳:“大小姐说得是,也可能近日夫人太忙,下面的人不仔细,才出了这样的纰漏,我这就回去禀明夫人,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人。”
董妙文如何不知道她在推卸责任,也不打算深究:“好,我看你也是办事得力的,回去和我们夫人说,这上次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清点齐全之后,全搬到我母亲留下的城中宅院里,到时我会叫人去每件进行清点,若是有不符之处……哼!”
听到董妙文的冷哼,王瑞媳妇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回去肯定会挨夫人的骂,但这也是她当奴才的命,就泄了气般的点头应了。
董妙文把柳氏给的那张假造的单子,冷笑着还给了王瑞媳妇,让她带回给柳氏,说让她再重新写一份齐全的。
说完之后,董妙文这才给张妈一个眼色,让她开门让王瑞媳妇离开。
王瑞媳妇见夫人交代的事,如今办成了这样,也没法多留在此地,垂头丧气地出门回董府了。
才回到董府里,就直奔夫人的院子去回禀,等她把事件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后,柳氏气得当时就把桌上的茶杯举了起来,狠狠的咂在地上,瓷片四处飞溅,弄得一地散落的茶叶和碎片。
王瑞媳妇只好低着头,在那里装木头人,一幅瑟缩老实的样子,等被柳氏臭骂一顿,可过了半晌,她没听到任何动静,王瑞媳妇慢慢抬起头,偷眼看到一脸阴寒的柳氏,坐在桌旁,手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幅陷入沉思的样子,呆望着一处的眼光,却满是怨毒,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你下去吧。”王瑞媳妇并没有听到,原本以为柳氏会对她的斥骂,马上行了一礼,转身逃得没影儿了。
柳氏原本计划私藏下的东西,如今看来,一件也不能留下来了,还包括自己女儿,哭着央告着留下的那些头面首饰。
她没料到董妙文居然还藏着一手,想到自己母女在这府里,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好容易熬出了头,如今又要变得寒酸拮据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怨恨起董妙文来,暗想,若当初她被燕平侯府赶出来时就死掉,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她所有的东西,也会全归自己这个继母所有。
“若是她真死了,那就好了……”柳氏像是自说自话一般,轻声慢慢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