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在医馆里忙了几日。
她在翻过的医录笔记后,又算了下时间,想到那蒋顺自那次脚伤之后,距现在,已经有月余的时间,董妙文估摸着,她之前手术接的筋腱应该初愈了,养了这么多天,该是时候把他之前的安上的“木”石膏拆掉了。
这天一早,董妙文背着小药箱,带着凝红一起出门,直奔蒋顺所住的京城平民集居地。
两人刚到大杂院的门口,正好看到乔远从院里出来,看样子他手里拿着褡裢正要出门,乔远抬头见是上次来过的董妙文,知道她定是来看蒋氏父子的,就马上笑着迎过来。
“董大夫,您又来了。”乔远上前抱拳行了一礼。
董妙文见是乔远,就也上前笑着打招呼:“乔大哥早,今天正好有时间,就过来看看,蒋兄弟的之前装的固脚,也要拆开透光了,顺道再看看蒋老爹的咳痨病如何了。”
“董大夫,里面请,我给您带路……”乔远本打出去门,但见董妙文来了,也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打算把那她带着去见蒋老爹父子。
“那有劳乔大哥了。”董妙文带着凝红就往院内走。
这次再来,里面的住户也不像第一次见到董妙文的样子,有些戒备和小心,起先有些好奇,知道她是个心心不错的女大夫,肯定帮着家徒四壁的蒋老爹父子,态度自然也就温和了许多。
大杂院里的几个邻居,见到董妙文都恭敬的打着招呼,董妙文也微笑着回答。
很快,乔远带着董妙文来到大杂院后面的蒋老爹住的小屋。
如今这个小屋。已经收拾得似模似样了,屋边的杂物已经清理走了,杂草也都铲掉了,连原来那扇破门板,也都重新修补过了。
自然上次从燕平侯府那里得了那大笔银子。蒋老爹父子的日子也就好了很多,之前的破破烂烂的桌椅板凳,也都换成了普通结实的木家具。
除了换些日常用品。日常的开销吃喝,也都不用发愁了,蒋老爹父子不方便行动,就全由乔远帮着采办,家里需要什么吃食,用的,全都把钱给乔远,自然也要算些酬劳给乔远。
起先乔远因着邻里。又是热心肠相互搭把手帮着蒋老爹父子,但时间长了,也影响乔远出门做工挣钱,后来董妙文索性出了个主意,每月给乔远一些钱。做为酬劳,这样即可以帮着蒋老爹的生活,又可以不耽误乔远挣钱做工,若是还有空闲时间,乔远还可以白天做个短工,这样更是两全其美.
董妙文这个主意,蒋老爹父子自然是愿意,本来蒋老爹得了咳痨病,就很少人愿意与他们家接近。如果乔远可以帮着照顾,自然是最好的事,而且,燕平侯府给的银子,省着花三年,也是可以的。
乔远听了。也有些心动,最后经不住蒋老爹父子的一再拜托,也就点了头,拍着胸脯说,可以照顾好蒋老爹父子。
“蒋老爹,快出来,董大夫来了。”乔远还着离挺远,就亮着嗓门叫道。
董妙文刚到屋前,就见到蒋老爹已经扶着门,正要出来。
此时蒋老爹的脸色,比先前那一脸枯瘦憔悴,现在已经有些渐转丰润了些,看来乔远平时帮着调养,也是很尽心的。
“董大夫来了,快进来坐。”蒋老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不要命的咳嗽,所以在家里也能走动一会儿。
“蒋老爹,不要忙了,我今天是过来给蒋顺兄弟看下脚伤的。”董妙文笑着道。
蒋老爹请董妙文进了屋,就忙招呼她坐,还特地把家里新买的椅子,给她搬过来。
董妙文悄悄地使了个眼色,凝红就笑着上前把那椅子,从蒋老爹手里接过来。
董妙文摇着手道:“您不要忙了,您还是要仔细下身体,这才刚好,还是不能累到的,若是再累到了,你这病还会反复的,我这之前帮你治病吃的药,白费就糟了。”
董妙文明显是在说笑,蒋老爹知道她不是认真,但也就笑着任凝红把他手里的椅子接过去,但他嘴里还是很感激地道:“董大夫,你是我们父子的恩人,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真是让我这心里不好受。”
蒋老爹之前收到燕平侯府的二百两银子后,有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觉,这样一大比现银,就算是他家原来光景不错时,也是没有过这么多银子。
蒋老爹开头还执意要给董妙文诊金,董妙文也就象征性的收了很少的几个钱,这让蒋老爹很是过意不去,自从他得了这个病之后,每个月的钱,都像流水似的花了出去,全都贡献给医馆和药铺了,直到把原来光景不错的家境,变成现在的家徒四壁,他的病都没治好。
现在,董妙文只收了一点钱,就把自己的病治得有些起色了,现在自己咳喘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而且,现在每天都鸡鸭鱼肉的不断,全是拜面前的这位女大夫之福,怎能不让蒋老爹不心存感激,把董妙文当成恩人一样的对待。
“蒋老爹,又在客气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行医者的本分,您老这身体能健健康康,这比什么都强。”董妙文一脸和气地说道。
“是呀,蒋老爹,你遇到了像董大夫这样的好大夫,一定能把您老的病治好了,等过几年,再给蒋小弟娶个媳妇,生个孙子,您还能三代同堂呢。”乔远露着一口白牙笑着,给蒋老爹描绘着美好的将来。
“好好……,董大夫……”蒋老爹听着乔远的话,知道他在说吉利话,但这话若是真能实现,那他苦熬了这些年,也是值了。只是可惜自己的老伴去得早,没有活着看到这一天。
董妙文见蒋老爹眼里有着红眼圈,知道老人这是高兴的,也就跟着乔远的话说:“蒋老爹。乔大哥这话可是说得对,后面的好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