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
“哦,好了,我问完了。记住保密,不然我让你老无所依,听到没。”收回架在慕河脖子上的利刃,一再的叮嘱他,如果他识趣,一定会选择三缄其口。
没有了刀的威胁,慕河这才敢动,噗咚一声跪下,“谢大侠不杀之恩。”待他磕完头之后,这才发现男子如鬼魅一般消失了。慕河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软绵绵的双腿告诉他,他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
酸痛的感觉从身下传来,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阵阵恶心的感觉从蝶舞的心里涌出,她觉得自己很脏,很脏。拿开男人还搭在自己娇躯上的手,蝶舞厌恶的掀开厚重的被子下了床。
白雪纷纷,诉不尽心中百万离殇。轻启轩窗,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飘进房间,冷涩侵入心肺,却丝毫不觉得冷。蝶舞也记不清,这是自己进宫后第多少次在半夜时分站在窗前了。寒风习习,可以吹散她的迷惘和彷徨,在每晚重复的单调过程中,她慢慢爱上了这种形式的孤寂。
楼宇顶上,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蝶舞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纸团便从不知名的角落飞入,再也听不见异样的声响。蝶舞靠近窗前环顾着四周,并未发现人影,再环视屋内,仍未见有何异常。蝶舞拾起被揉成一团的纸团,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开它,这重重宫闱之中,想她失势的大有人在。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蝶舞不想去理会纸团里是什么内容,可是纸团却像有魔力一般让她充满很好奇,终究还是打开了纸条。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宽慰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原来他终究还是在意自己的。急急忙忙阅读着纸上的文字,蝶舞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看完之后,蝶舞展着纸条愣在原地,自己能去吗?
关上轩窗,蝶舞失魂落魄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依旧沉睡着的男人,蝶舞的心越发的揪心,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一直困于深宫。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得面目全非。罢了,罢了,想要断了后路拥入棉被之中,脚下犹如缠着千斤石,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心牵引着行,行顺从着心。自己也想要见他,明知此去飞蛾扑火,可她,愿做那只傻傻的蠢蛾,从五年前的那一晚就开始了。
披上貂裘,看了一眼睡梦中的男人,蝶舞悄悄的溜出了房间。阖上屋门,蝶舞能清楚的感觉到内心猛烈的跳动。环顾四下无人,裹紧貂裘大衣往景轩宫的一侧走去。
蜿蜒小径,雪光映照,黑衣如墨的飘逸男子隐与假山之下,与洁白的雪花和月光显得格格不入。雪花沾染发丝,似是等了许久,见到狐衣貂裘的女子翩然而来,男子漠然的眼光中总算有了一丝温度。
“你来了。”薄唇微启才知晓,原来这句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说出口。更加欣慰的是她能来,那就说明,她还是他认识的蝶舞。那晚夜影暗探景轩宫回来告诉他有些奇怪,说蝶璃妃在看见迷幻之后显得很惊奇,似乎不像是知道有这种东西的人。夜影的疑惑恰恰证明的蝶舞的清白,他今晚便是放手一搏了。
“这么晚进宫,出什么事了吗?”蝶舞步入假山的黑影之中,关切中夹杂着疑惑。不是大事,他不会擅闯后宫的。
凌沐风冲着沐绾微微一笑,“上次来景轩宫,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所以今晚又来了。”
蝶舞的脑子有瞬间的短路,顿了片刻,才听见凌沐风幽幽的说:“你身边的人不可信。”
“那你就信得过我?”蝶舞望着眼前的男子,明明近在咫尺,心却已经远若天涯了。
“信,我从来都是信你的。”脱口而出,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凌沐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他明明承诺过自己,要对千落一心一意。看着凌沐风紧张的神色,蝶舞看似笑了,心里却觉得难受,以前,这些不是经常挂在嘴边的吗,何时像现在这么尴尬了。
“那个,我……”,她是父皇宠爱的蝶璃妃,他这般暧昧成何体统?凌沐风急着想要解释,却被蝶舞打断,“不用解释了,我明白。”
“找我什么事情,直接说吧。”蝶舞尽量想让自己的话语充满疏离,她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不连累他吗。
“我知道你还是那个单纯的蝶舞,你能来就说明你也希望自己摆脱掌控,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凌沐风很诚恳,他是真心希望蝶舞脱离慕云彻的控制。事情平息以后,是继续当蝶璃妃还是怎么样,都随她自己。
凌沐风一语中的,蝶舞内心复杂的站在那里不说话,良久,缓缓开口,“你有把握吗?”
“相信我!”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蝶舞的心瞬间平复,她信他,从来都是。
“你要我做些什么。”终究还是选择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到底是傻还是执着?
一白一黑的二人立于苍白的月光之下,白衣似雪,黑衣如墨。
一人为了真相,一人因为信任,两个彼此以为再也不会这般亲密的人,为了不同的目的,还是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