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言猛然间想明白什么，凑近他面前问道：“你该不会……”她伸手在脖子上比了个咔擦的手势，继续道：“你爹生一个孩子，你就给这样一个吧。”

她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喝了些酒的缘故，开口的时候唇齿间隐约有酒的醇香，陈志岩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迷蒙笑道：“才不是，我只是……只是在她们的饮食里面下了药而已，不过四娘……四娘谨慎，所以才怀了孩子。”

柳千言只觉得脊背发凉，连看着陈志岩的目光都带了几分的惧意，但她转念想到年幼时候他亲眼见到的事情，又稍微的好受了些。

或许，这世上种种，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吧。

“啊，我想起来了。”陈志岩忽然又道：“凉月……凉月现在在大将军府呢！”

“什么？”

“凉月现在在将军府。”陈志岩揉了揉被柳千言忽然炸疼的耳朵，口齿不清的道：“他在将军府，对，在将军府！”

“他在将军府干什么？”柳千言吃惊的问。

“他在给我爹做幕僚。”陈志岩嘿嘿笑了笑，望着柳千言道：“你放心，我以后……以后一定会好好优待他的。”

柳千言点了点头，心中却甚是惊骇，凉月哥哥在将军府做幕僚，他不是和陈义钊有过节吗？

当初凉月哥哥想要带着她离开这里的时候，陈义钊还捅了凉月哥哥一刀，可是如今，凉月哥哥怎么会去给他做幕僚？

柳千言怎么想，都觉得这一切不可能，但，酒后吐真言，陈志岩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难道，居然是真的吗？

她心中忐忑不安的，想着日后回了府，一定要多派些人去打探才行。

陈志岩断断续续的又说了好多，柳千言也贪杯多喝了点儿酒，从石凳上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她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在凉亭里面呆下去了，陈志岩已经醉死了过去，若是她也在凉亭里面倒下了，被人看到的时候，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脚好像踩在棉花里，柳千言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朝着九华殿里走去。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双眼迷迷糊糊，还未走到九华殿，便撞到了坚硬的墙上。

她迷迷糊糊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儿摔倒，那墙却猛然间伸手扶了她一把，“你没事儿吧？”

居然还会说话！

她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脸颊，然后凑近去看，终于拼凑出了一点熟悉的影子。

“四王爷？”

她还是有几分清明的，察觉到那人像是四王爷，连忙退后一步和他保持了距离，弯腰请安道：“给四王爷请安!”

苻昭文哂笑一声，“你现在还有精力请安吗？”

柳千言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她现在脑袋是直的，连弯都拐不好。

“四王爷怎不在席上？”柳千言笑嘻嘻的问。

“出来透透气。”苻昭文笑，见柳千言站的摇摇摆摆的，伸手有些嫌弃的拉住了她的袖子，“你是哪位官员家的女眷，我命人将你送过去。”

“九华殿。”柳千言眯着眸子道：“我要去九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