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远拍了拍女儿的头,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比别人更看的开,什么都比不上家人重要,“放心吧,爹爹的门路还是挺多的,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份委屈。”
柳千言的性格极其坚韧,几乎是在长姐的打压下生活到现在的,柳正远虽然疼爱她,但大部分的时间,柳正远都在为了生意四处奔波,大夫人虽不至于刁难她,但也从不为难她,放纵,是大夫人对待她们的态度。
放纵长姐欺负她,放纵她反击长姐,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大夫人的手中,她有一个牢牢掌握的度,谁过了线就惩罚谁,但整个柳府的大权,还是掌握在大夫人手中的,是以更多的人站在长姐那一边。
这样的氛围造就了柳千言如今的性格,这么多年来,她很少哭。
可是从客厅离开回到房间的那一刹那,柳千言却难过的想哭出声来,委屈,她替自己觉得委屈,也替爹爹觉得委屈,短短的两日之内,她就已经充分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权力。
什么是权力?
权力就是太傅夫人一声令下,就可以完全不听解释的将她赶出及笄礼,权力就是那蓝衣男子的一块玉牌,就让太傅夫人住了手,权力就是陈志岩可以一手遮天,不管她的意愿强行娶她进府,权力就是压弯了爹爹的腰,让他去求人的东西。
柳千言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想凉月哥哥了!
很想很想他!
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会不会就改变主意,愿意娶自己了呢?
柳千言侥幸的想,毕竟她和凉月哥哥认识整整五年了啊!
五年前,她才十岁,那一夜元宵节,火树银花不夜天,她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男子脸上的笑容是如此安静宁和的。
他坐在桂花树下的轮椅上,月牙白的锦缎长袍,青丝随着空中微微的风细细舞动,柳千言情不自禁的往前迈了一步。
就这一步,她看见了银色面具下男子的双眼,那双眼里,是她无法理解的沧桑厚重,还有万古寂灭的云淡风轻。
街口的桂花树正对着琉璃瓦的宫墙,男子静静的望向那里,很久,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柳千言生怕出声惊扰了他,大气也不敢出,她不知道这个大哥哥会看到什么时候,她只是有些担心他。
反正她和家丁被人群冲散了,一直在这里等,总会有人出来找她,柳千言觉得无所谓,可是,这个大哥哥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他坐在轮椅上,要怎么回家?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