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已经战意昂扬,而且从心理到身体上,全部做好了全力一搏的准备,结果对手转身就跑,这算怎么回事儿?
自己不仅是大男人,而且多出两倍的兵力,还做好了战斗准备,结果被一群小娘子给耍了。
一拳打在空气中,凛冽的战意无处发泄,自然就会变成怒气。
把身后的敌人戏弄一番,萧芸娘这才拨转马头一路向北小跑,慢慢就和前面的大部队拉开了一段距离,机会终于出现了。
至少在后面的金兵看来,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立功发财的机会终于等到了:狂妄之极的萧芸娘简直不知死活,匹马单枪断后还能说是大智大勇。但是竟敢落后大部队如此之远,太过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女真骑兵此次带队出来试探敌情的首领,正是驻守渡口堡的百夫长撒曷懑,也就是一个谋克户的族长,手下三百多骑就是他的蒲辇户兵丁,也可以说是家将。
萧芸娘曾经在南京(燕京)被抓住送给大宋高官,这件事情好多人都知道,撒曷懑作为百夫长当然也知道。
可是这个不要命的小娘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公然训练一千多人的部队,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疑问暂时还无所谓,但是被萧芸娘连续戏弄两次,还让两个兵丁丢了性命,撒曷懑终于憋不住了。
双脚一磕马腹,撒曷懑挥舞着长枪裂阵而出:“大辽萧家的女子,难道也是闻风而逃之辈吗?萧芸娘,你也算有名有姓之人,够胆就和我撒曷懑大战三百合!”
“我呸!”萧芸娘扭头骂道:“小小一个百户也敢大言不惭。一个芝麻绿豆大的百夫长,还没长成型小爬虫而已,给我萧家当奴隶都不够格,我还不想弄脏了手。回去让完颜乌达补亲来,我萧芸娘就单打独斗拧下他的狗头!”
撒曷懑纵马疾驰,口中也没闲着:“还不知道谁大言不惭,大辽国都已经被我大金给灭了,还在这里夸口。你今天跑不了了,如果下马投降还能免受皮肉之苦!”
“有本事你就追上我,驾——”萧芸娘没有继续废话,而是突然催马加速。
萧姵和萧芸娘的坐骑,那是李宪在保州城抢回来的蔡攸八骏之一。并不是普通的蒙古马,而是域外胭脂马,俗称汗血宝马,比蒙古马长两尺、高一尺半,体重有一千四五百斤。
萧芸娘突然全速前进,很快就拉开了双方的距离,眼看就要消失在前方的一个拐角处。
撒曷懑那肯罢休,一声狂吼带领三百多骑紧追不舍,转眼就是冲出去五百多米。
咻咻咻——大路两侧的草丛中突然飞出三十几道白烟,刹那间就把大路给封锁住了。
因为后面还有三百多匹战马撞上来,在前面疾驰的战马是不可能紧急刹车的。
撒曷懑不知道白烟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也只能冒险往前冲。
“加速冲过迷烟,决不能放跑萧芸娘!”撒曷懑怒吼一声,当先冲进迷烟笼罩的区域。
紧跟在撒曷懑身后的两百多骑控制不住,自然也一头扎进白烟之中。只有最后面的百十来骑终于勒住战马,惊慌失措看着前面白茫茫一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本已经拉开三百多米距离的萧芸娘,突然勒住宝马转过身来,横着花枪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白烟。
“当初听说‘烈马失魂散’是草原上第一神药,曾经在望云马场(今沽源)盗走我们大辽国数千匹战马。难道真有那么神奇吗?”
萧芸娘自言自语还没结束,让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率先冲出白烟的正是撒曷懑,但此时已经不像一员猛将,摇摇晃晃到像一个醉汉,手里的长枪也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更奇怪的是他胯下战马,刚才还威风十足,现在已经口吐白沫,四条腿都开始打颤,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毙。
紧随其后冲过来的两百多匹战马,无一例外全是如此。马背上的人似乎都喝醉了,战马口吐白沫连路都走不稳。
呼啦一下子,大路两侧的草皮被掀开,近百人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拥而上,把马背上的金兵全部掀翻在地。
这些人分工很明确:抓人的就负责抓人捆起来,然后用绳子连成一串。牵马的就负责把马牵到一旁,另外有冲过来数十人,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往马头上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