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他必须这样,魔门之主的位子,不是给瘪三坐的,当时的我已成威胁,如果兄长不做处置,就会让别人认为他软弱可欺,或者认为我是他的一处弱点,而此后的挑拨与冲突,将会络绎不绝,再无宁日,直至我们两兄弟殊死一战,与其走到那一步,现在这样,是最好的情况。’
在东方恋雪成年之后,一次与天妖的对谈,听他这么说起当年的事,或许是因为这个弟子、侄子,已经确实成长到足堪为友的程度,天妖不再避讳,主动谈起了当年的旧事。
‘小叔你总是替我家的老头子说话,魔门如果开设效忠领袖的洗脑课程,应该找你去担任讲师的,从小就听你把他夸上天去,好像一天不说他好话,你就会吃不下饭一样,就算你这么夸他,他……他如果不配合你,你把他夸上月亮去也没用啊。’
‘洗脑?这话太过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说如果我真是洗脑,这么多年下来,为何你不受影响呢?’
‘嘿,大概是因为我运气很好,别人想见都见不到的天魔,我见面的机会不少,见得多了,脑子就清醒了,哪怕你把眼前这块地说得满是鲜花,我仍清醒知道那不过是烂水沟而已。’
说着这些,东方恋雪暗自叹息,他之前话中有一小段停顿,别人或许不明白,天妖是肯定能听出来的,虽然听了出来,他却选择佯作不知,这样的态度,就不能不让自己感叹了。
刚才,自己本来想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就算你这么夸他,他难道就会放过你吗’,毕竟在自己看来,天妖反覆将当年之事单纯化,描述成‘这样做对兄弟两人是最好’的做法,实在太过一厢情愿,因为在这段论述里,刻意漏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若是当年天妖不放弃一切,隐居自闭,天魔会怎么做?会被迫痛苦地面对兄弟相残,努力找出解决办法?还是杀得冷血决然,没有半点留手?这个问题的答案,东方恋雪认为根本是再清楚也不过,只是天妖不愿提,自己也不好意思硬去戳破,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意面对的东西,就算是绝代天妖也不例外。
只不过,虽然隐居闭世,自囚于绝崖孤岭上,天妖这些年来的岁月可没有白白浪费,东方恋雪确信他在作着某种修行,但到底修的是什么?武功?魔法?魔门秘传?这些东西都有可能,但包括东方恋雪在内,所有仍记得、关注天妖的人,都不晓得他究竟在做什么修行?或者,除了天魔,就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当东方恋雪一行人闯入华尔森林,遭遇连串如梦似幻的精神攻击,又见佛门清圣异相,东方恋雪才一下明白过来,只是为时已晚,当脚下的法阵发动,他瞬间被转移出去,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东方恋雪打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危机感,小叔不可能对自己下杀手,这是用脚指头想都不会算错的事。
因此,当东方恋雪回复意识,睁开眼睛,对于眼前的情景,他倒也没有被吓得太厉害。
“呃,这是哪里?这个场景……我干!你这个爱装先知的大骚包,不必特别揭人老底,把这东西翻出来吧?不带这样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