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就是江南地界,除了武学渊源甚深的陆家庄外,再有就是江南富商陆立鼎家族了。李莫愁和龙熵二人寻了陆无双半月有余,竟然也丝毫没有音讯,二人均担心不已。
这日,李莫愁正和龙熵在街铺里吃饭,见李莫愁已经愁眉不展许多日子,龙熵叹口气道,“莫愁,再皱眉,你都要成老太婆了。”
李莫愁无奈地笑,“程英是被我连累才受伤,她出来就是为了带陆无双回陆家,如今不仅人没带回去,反倒她自己也身受重伤,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这些日子也没听人说有发生什么命案,陆无双应该没有大碍,你整日这么担心她,着实让人心里不痛快。”龙熵竹筷戳着藕片,却不往口中送,自顾小声说,“也不见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牵肠挂肚过。”
李莫愁听得哭笑不得,忙夹了藕片送入龙熵碗中,“我可不想为你担心。你若是也这么失踪了,我就不是牵肠挂肚这么简单了。”
“那你待如何?”龙熵从容地夹起李莫愁放在她碗里的菜,悠然入口,却也不忘吃前回问她一句。
“如何?”李莫愁摇摇头,“你被贾似道带走那几天,但凡我当时尚有半点功夫,也必然会杀进府中去。就是把贾府掀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你找出来。唉!”李莫愁叹气,“可叹我那时有伤在身,不然也不至于连累了程英。”
听她这样说,龙熵心中才满意了些。往李莫愁身边靠了靠,随性地舀一勺起她杯子里的粥吃了口,才道,“这阵子我看你倒好像痊愈了一样。”
“我也正奇怪呢,”李莫愁也不甚明白的皱眉,“好像……我的内伤都好了,体内真气畅通无阻,而且,竟然能接金轮国师一掌,还没死——”
她没说完,龙熵就瞪了她一眼,冰凉的掌心覆在李莫愁唇上,“你再浑说!非要将我惊吓出个好歹来,你才开心是不是?”李莫愁吐血那日给她带来的颤抖,龙熵真是再也不愿意体会那样的感受了。
“当然不会。”李莫愁笑眯了眼睛,搂住她的腰道,“我怎么舍得抛下你不管。”
龙熵轻轻“哼”了声,转而道,“我刚刚听人说,距离此地以北百里之外,有个富商陆家,家中女儿正要出嫁。听那些人形容,倒觉得有几分像陆无双。”
“富商陆家?”李莫愁皱眉沉吟了下,“江南除了陆乘风之外,还有个富商?对了,”李莫愁恍然,“日子过得久了,我险些忘记,陆无双不就是陆立鼎的女儿吗?陆立鼎行商出身,南乘风北立鼎,江南正是这两姓乃陆家大宗。如此说来,陆无双已经回家了?”
她二人话罢,忽然旁边座位上有青衫书生摇头晃脑地冷笑,径自沽酒一杯长叹道,“什么南乘风北立鼎,不过全是些沽名钓誉之辈罢了武君全文阅读。”他说完,摇摇晃晃地起身就朝李莫愁和龙熵坐上走了几步,不屑地道,“国运不昌,世道难祚,百姓流离失所水深火热,陆乘风空有一身武艺却只自图英雄之名,有才不思报国甘愿沦为草莽,不肯为天下苍生做点事,这种人也配称得上江南大宗?”醉书生踉跄两步,又叹道,“再说那陆立鼎,商人嘛!唯利是图也就罢了,我大宋王朝百姓求生已经如此艰难,他陆立鼎却为了蝇头小利拼命压低茶叶收购的价格,使得多少人濒临破产?陆家商行遍布江南,采桑纳麻丝绸茶叶,没一件他陆家不要搀和上一脚,如今国难当头,他却成了江南富豪,这种人比陆乘风还要可恶!”
书生迷迷糊糊说罢,也没看清李莫愁和龙熵的模样。龙熵应李莫愁要求,戴了面纱不曾摘下,李莫愁自己更是穿的素简,还做了男装打扮,两人乍一看就像是一对出来游玩的小夫妻。龙熵没说话,李莫愁却皱眉道,“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张文远,”书生几乎要倒下去了,却也不忘对李莫愁拱手作揖答道,“幸会幸会……”话没说完,就已经倒在了地上,醉醺醺地昏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