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
如今竟然霍都不肯帮自己,那么,她唯有选择假意应允了。只庆幸,陆展元还没有机会喊出李莫愁的名字便被霍都一怒之下扔出了草原,甚至连金轮法王都不知道随李莫愁一起过来的,还有个男子。古人重视名讳,尤其是江湖中人,无论善恶,大都以自报名讳为荣,虽然多半有自负的因素在内。可是,李莫愁不在乎,再者说,她要是说自己叫做沈宁,也不为过。难得她还记得自己这个已经半辈子不用的名字了,若是从古人口中喊出来,真不知是什么微妙的感受。
李莫愁主动去找金轮法王,金轮法王很是欣喜。他自认无相神功天下难有匹敌之人,就算有,也是因为别人内力不济,不能真正将无相神功的威力发挥尽致,放到他金轮法王手里,绝对是世上罕有的上等功夫。收徒也讲究个缘分,更要讲究个根骨,能不能将他的无相神功发扬光大,但同时也不能养虎为患。这也是金轮法王没有强逼李莫愁的原因,毕竟李莫愁连姓名都不愿相告,如此的不信任,让金轮法王心中很是不满。今日李莫愁竟然主动过来要求拜他为师,一番话说得金轮法王心花怒放。
“国师在上,小女子经过两年的时日认真思考,不得不承认国师大能,武功出神入化,无相神功更是世上鲜有匹敌。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小女子深觉若能师从国师,得入国师法眼,是小女子几世修来的福分。今日悔悟,愿拜国师为师,望国师成全!”
金轮法王被她一番话说得很是开心,但也并未掉以轻心,“江湖中人自来不易师,姑娘你身法有度,看起来倒颇像另有师门之人,岂可再入我门下!”
“……”李莫愁忍不住翻白眼,既然这样,那这一年多来,你千方百计地要收她为徒做什么!现在倒拿起架子来了!真是可笑。李莫愁暗自腹诽,却恭顺的道,“没有。我只是一介小民,混在市井中多了,偶蒙高人青眼相待,指点一些,是以会些皮毛。倒是不曾拜师。”
金轮法王闻此言,甚是欢喜,“此言当真?”
“绝无虚假。”
“甚好!”金轮法王击掌而起,“既如此,我便收你为徒!难得你骨骼精奇悟性又高,将来继承我无相神功,定能将之发扬光大,名垂万古!”
“……”李莫愁嘴角有些抽,发扬光大、名垂万古?野心倒是不小,“谢国师成全!”
“嗯?”金轮法王不满的发声,李莫愁连忙改口,“谢……师父。”“师父”二字好难出口。
金轮法王这才满意的扶起李莫愁,“好徒儿!”
李莫愁听得这声难掩喜色的唤声,脑子一懵,晕乎乎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拜了金轮法王为师……唉,就算偷学一点也好,万一日后他真的和熵儿有冲突,自己也好多几分把握。
“师父……”李莫愁勉强撑出个笑容来,“师父,徒儿终日被王子姑娘……不,被霍都王子囚禁在扎伊部落,如今既已入了师父门下,可否不再与王子多添麻烦?”
“霍都?”金轮法王一愣,随即叹息的笑,“你说的是纱罗公主吧,公主倒是有心,一心要拜我为师,可惜,可汗有令,绝不许授予公主功夫。可惜了公主绝好的材质!”
“纱罗……公主?!”李莫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霍都王子?!”
金轮法王一顿,似乎自悔失言,连忙正色道,“没错,正是王子殿下。王子的事情,你不要多问。”
“……”李莫愁嘴角抽搐,连可汗都知道霍都是女子,金轮法王也知道,还称她为公主……那岂不是说,几乎全草原的人都知道霍都王子就是纱罗公主?这意思就是说,其实只有霍都自己认为自己是王子,草原上所有人就她自己蒙在鼓里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这个奇葩又可悲的女人!
“是。”李莫愁好笑又惊讶的点头称是。
金轮法王这才开口询问,“你的汉名叫什么?”
“姓沈,单名一个宁字。”
“沈宁……”金轮法王沉吟道,“倒也不错,不过如今既已成为我的徒儿,我便赐你一个蒙古名字,你可愿意接受?便叫……图扎宁,如何?”
“……”李莫愁不认为自己有拒绝的可能性,当下做出一脸喜色,“谢师父!图扎宁拜见师父!”
“不需拘礼,我们不兴你们汉人那套。”金轮法王阻止了正要下跪的李莫愁。
“图扎代表强劲,向上,希望你以后能用心习武,忠于师门。”
“图扎宁谨记在心。”李莫愁巴不得不用行礼,这下索性拱手作揖行事。
“你入门已晚,幸而资质佳,勤能补拙这句汉话很有道理,既如此,你明日寅时便来寻为师,为师便教你入门之法,”金轮法王摆摆手,“至于王子的事情,你还是陪在她身边的好,不过,为师不会再让她软禁于你,这点你且放心。”
金轮法王矍铄的双目盯着李莫愁明显一亮的眸子,竟然莫测一笑,“为师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真的成为我的好徒儿。”
李莫愁心中一哆嗦,难道被他看出什么来了?不过顾不得这些了,只要没有阴魂不散的霍都缠着,她再要逃出去,几率要大上好多!
“还有,今后你便忘记那‘沈宁’二字,唤作图扎宁,记得了?”
“……”李莫愁一顿,竟然让自己忘记“沈宁”二字……这如何忘得了!不过……也该忘记了。便叫做图扎宁又如何!~
“图扎宁谨记。”李莫愁拱手作礼。
金轮法王挥挥手,“今日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
李莫愁走出金轮法王的蒙古包,一想到日后再不用被霍都打小报告各种盯着,心中霎时轻松不少。
如果博得了金轮法王的信任,很快,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么,去寻熵儿吧!~
李莫愁心头又是喜悦又是酸涩,鼻尖竟有些泛酸。
熵儿,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