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拓二十一岁生辰将至,朝中上下皆开始紧张地筹备。赤拓喜欢铺张热闹,每次生辰都要昭告天下,举办盛宴。镂雕器物,华服美食,极尽奢侈。
此次却有些例外,因为双目失明,再大的场面也只能给别人看。自己享受不到,又有何乐趣可言?而且杂噪的人声会影响他的听觉,让他烦躁。但寿辰当日,另有领国使节前来朝贺,就算无意大办,亦不可堕了天择之仪。
赤拓于是将筹办生辰之事交给了典伊。作为祭祀的典伊,同时还负责各种庆典事宜。
“妖女,孤之寿辰,你可有准备礼物?”赤拓兴致勃勃地问道。
“没有。”
赤拓被浇了一头冷水,不满道:“为何没有?孤可是期待了许久。”
“朝中大臣和领国使节的礼物还不够你收吗?”
“他们怎能和你比?”赤拓傲然道,“你可是妖女。”
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未然虽不在意赤拓如何称呼她,但也不认为“妖女”是什么响亮的称号。
“你在寿辰前将上次那项决议完善好,我就送你一份礼物。”
“妖女,在这大喜之日,你就不能不提国事吗?”赤拓郁闷,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为何如此不解风情?一点都不可爱!
未然沉默、沉默、继续沉默……
摔!难道除了国事,他们就无话可谈了!
真想撬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石头?可惜斗不过她,只能任她欺压。做君王做到他这份上,估计也算古今第一人了。
“不送礼物也行,那就让孤再抱抱你,最好每天晚上能陪孤睡。”赤拓又提出另一个要求。
“免谈。”未然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眼里还有没有孤?”赤拓开始啪啦啪啦地摔奏章。
未然就纳闷了,他在外人面前一派稳重威仪,为何一到她面前就变成无理取闹的小孩了?
难道是她的教育方式不对?怎么有种越教越幼稚的感觉?亏得昌伯还不止一次夸过他,真该让他老人家来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傲娇又任性,哪里有一点君王的样子?
“撒泼也没用。”未然扫了一眼横尸遍地的书简,淡淡道,“处理好政务才有奖励,其他旁枝末节,不在我的考量之内。”
“孤眼睛疼。”赤拓捂着眼睛,一副痛苦的模样。
“你眼睛疼不疼我一清二楚。下次想博同情,用点新鲜的花招。”
“你真是铁石心肠!”赤拓悲愤地控诉。
“谢谢。”
根本没有在夸你啊!有点自觉行吗?
赤拓愤愤不平地投入工作,阴沉的表情吓得一干大臣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距离寿宴只有三日,赤拓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勤政,日夜不辍地将近期几项重要决议给落实了。
寿辰当日,宫中大摆筵席,群臣朝贺,热闹非凡。
赤拓坐在首位,听着众人一一上前朝拜献礼,宫侍报着一份份礼物名单,各种珍奇器物,一应俱全。
若是从前,赤拓必然心喜,如今却只觉得百无聊赖。
正在这时,宫外传报,夏国使节前来朝贺。
夏国乃天择的邻邦,赤拓攻打列国时,夏国原本亦是他征伐的目标。但由于此国地形复杂,交通不便,再加上当时天择的国力已不利于持久作战,故夏国逃过灭国的危机,从此成为天择的属国。
随着宫侍通报,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身材健硕的英俊青年踏入宫殿,他身后还跟着数名手捧礼盒的随从。
“夏国使臣冬赫拜见大王,祝大王福寿安康,日月长明。”青年声音清朗,爽利地对赤拓行了一礼。
“免礼。”
冬赫起身,一一将礼物敬献,剩下最后一件时,他躬身道:“大王,这份礼物有些特别,冬赫斗胆,希望大王亲手取之。”
“噢?是何物?”赤拓问。
冬赫揭去盖住托盘的绸布,露出里面放置的两件器皿,观其外观,并无特别之处。
冬赫伸出手,说道:“臣下手上有两颗宝石,一红一蓝,待会臣下会将它们分别放入两件器皿中,而后由大王挑选。”
“宝石孤多的是,有何稀奇?”
冬赫继续道:“宝石本身固然不足为奇,但这两颗宝石却另有含义。”
“哦?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