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叹道:“别管我了,你小心养好自己要紧,你好我才能好。”
蓝如瑾就问:“听说母亲几天前就启程了,怎地今日才到?”
孙妈妈道:“走到状元镇留宿时太太没睡好,次日起来精神不济,是以歇了两天才走的,路上我担心太太身子就没让车夫快走,因此今日才到。不过姑娘放心,太太今日精神好了许多,回府住着立时就能好,姑娘只管养好自己就是孝顺太太了。”
蓝如瑾听了心中一惊。能让心急如焚的秦氏耽误路程,显然不是“精神不济”这样简单。
看秦氏脸色十分不好,又聊了一会她就说自己累了要睡觉,让秦氏回去早点休息。秦氏非要留下来照顾女儿,谁都劝不住,蓝如瑾只好应了,让人将临窗下的软榻收拾妥当,又抱了厚厚的被褥来,伺候秦氏睡下。
一时熄了灯,孙妈妈亲自在内寝里值夜,碧桃和青苹都睡在次间后头的床上。
蓝如瑾心有所思睡不着,静静躺了一会,听秦氏和孙妈妈的呼吸也都是醒着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问道:“母亲,是谁去庄子报的信,又是谁伺候你们回来的?”
秦氏诧异:“怎么问起这个?”她听了消息只顾伤心着急了,哪里还在意伺候上路的人。
地上孙妈妈道:“是外院郑顺家的过去的,这一路也是她家二儿子带人护送。”
“郑顺?”蓝如瑾并未听过这个名字,她往日不理俗务,只略略知道家中几个大总管的名字,再底下就不大清楚了。
孙妈妈解释道:“他是外院里伺候爷们出门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府里当差。”
“能担了报信重任,想必很得主子信任吧。”
孙妈妈微微讶异,却也立时回道,“他家人虽没什么重要差事,但也算有些体面。”
“报信时,怎么跟你们说的?”
孙妈妈仔细回想那日的情景:“郑顺家的说姑娘落水,本来怕惊扰太太不打算告诉,但姑娘几日高热不退,看着十分不好,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请太太回来……”
“回来见我最后一面?”蓝如瑾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她虽未明言,却着实有这意思吧?”
孙妈妈眉头皱起,心生疑窦。
屋中黑漆漆的,蓝如瑾睁着眼睛,将这几日所思所虑渐渐穿成一条线,虽是断断续续并不完整,但也足够描绘出事情的轮廓,让她愤恨异常。
先是将她弄落了水,未曾立时淹死,便又在她的药中做手脚让她不能痊愈,还通知远在庄子里养病的母亲说她要死了……
母亲的身体状况合府皆知,她就不信那郑顺家的会疏忽莽撞到这个程度!
若是她不治而亡,母亲劳碌悲伤太过而有个三长两短,那么父亲身边就再也没有嫡妻嫡女!
到底是谁如此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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