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不舒服。”
“娘娘。依奴婢之见。娘娘还是不要这样。保重身体为重。”
澹台婕低声叹道:“傻孩子。你不懂。你以为我想服侍他吗。我无时无刻不厌恶他。”她的眼神很淡。“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手刃他。要不是为了保全我的女儿。我早就自尽身亡了……”
她敛了敛眉:“算了。不说了。去帮我把避子汤端过來吧。也不用热。直接就喝了吧。”
“你若敢喝。朕现在就要你的女儿人头落地。”
澹台婕惊恐地看着突然折返的唐映澴。咬着唇瓣道:“皇上。臣妾……”
“原來这么久你的温柔只是假象。那么澹台婕朕也不必顾及你的感受了。你觉得与朕欢好是屈辱。朕就夜夜要你侍寝。朕偏要你怀上孩子不可。”
他拿起枕头边上的玉扳指。随即一甩袖。扬长而去。
澹台婕却笑了。眉眼间尽是得逞的笑意。
皇上啊。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喝了一种禁药。这一生都不会再怀孩子。
“娘娘。你为什么猜得到皇上会回來。”
“他母后给他的玉扳指他可宝贝得紧呢。他怎么可能不回來。”
“娘娘。奴婢不懂的是。娘娘已经这么得皇上宠爱了。为什么还要惹怒皇上。”
“你知道吗。无论一个男人对女人有多么喜爱。长时间的交欢必然会厌倦。他原本是一个懂得节制的皇帝。而我。要逼得他不再皆知。要逼得他纵欲过度。”她轻轻一笑。白齿森寒。“小雨啊。我是不能用刀剑或毒酒杀他的。他太有戒心。根本成功不了。”
小雨意会:“娘娘果然心思缜密。不过。就是苦了自己。”
澹台婕疲倦一笑:“他死了。我就能解脱了。只是。我怕是沒有面目见阿铮了。阿铮啊。他是那么光明的男子。”
“娘娘……”小雨想安慰她。却无从说起
澹台婕喉咙苦涩:“而我。脏得已经不行了。”
遥远处。冷宫的宫墙渐渐褪色。像是宫娥们被磨平的岁月。鸟儿拍着翅膀越过林立的朱瓦宫墙。在其上留下成行陈对的阴影。
盛夏之际。不知名的哀伤漫上树木的胸口。让其寻找遥远的归依。。秋天。就要來了吧。
“你刚刚怎么躺在地上啊。”
连舟扯起笑容。对着楚澜亭道:“沒看清路。摔草丛里去了。”她无谓地耸耸肩。“索性就躺在树下看看景色。感受一下人生。呵呵。”
她的笑容明亮皎洁。看不出丝毫破绽。
楚澜亭拉着她坐下來。温柔一笑:“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听过那首《芰荷香》吗。”她轻轻吟唱。“昱初江。波光明眸敛。深浅來香。天风相送。不堪冉冉双双。拂绯揽翠。解春眠、倾窗回梁。原是雨烟三丈……”
由于常年征战沙场的缘故。她的声音并不十分柔美。柔和中带着些微风沙的嘶哑。她的调子也并不是十分准的。然而她的表情却是十分认真。认真到甚至有些虔诚。
她连唱了三遍。连舟听着她的歌谣。静静地听着。仿佛从她的歌声里听到了某些东西。又似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