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碰”的一声巨响。两马相撞。只待一片扬尘过去。连舟才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观察战况。
那只黑马把连舟的棕马坐骑撞得倒地不起。连舟看着躺倒地上的棕马。心中摇头轻叹。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唐璃给她的这马就跟他人一样。弱不禁风。轻推即倒。
而那马却半张开马嘴。睁着一双水眸望着关键时刻弃已于不顾的连舟。哀怨的眸子里似乎写满控诉。连舟顿时被这无厘头的状况弄笑。她抬脚踹了一下马头。轻笑道:“死马。”
而那匹半路杀出來的黑马看到连舟笑。也“嘶嘶”地叫了起來。甚至用马头顶顶连舟的肩膀。看样子十分开心。
连舟受惊不小。很想问。兄弟。我们认识吗。你要不要跟我一副很熟的样子。
正待连舟想要避开这匹自來熟的马。沒想到那马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咬住连舟的衣袖。死活不松不说。还一个劲地拖她往前面拽去。
“你轻点。要拉着我干什么去啊。”
话一出口。连舟才觉得自己脑袋真是秀逗了。跟一匹马说话。简直就是蠢人做的事情。
连舟微恼。一个甩手。“呲”的一声衣袖破裂。那马见连舟脱离掌控。准备再拽连舟。月光之下。连舟看清了那马的模样。乌黑的毛皮。健壮的马腿。马的眼角周围有一缕白色。马尾上也有几撮白毛。夹杂在一片黑色里。显得纯白如新。
等等。这匹马。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马好像急了。趁着连舟愣神的片刻。竟然卯足力气用力一顶。就把连舟顶到了半空中。接着用马背接住。竟然精准无误。
连舟揉揉被马撞疼的肚子。不悦道:“你这马怎么这么暴力啊。”
好霸气。把她跟皮球一样抛起再接住。这马真够可以的。
回应连舟的。只有响彻夜空的滚滚马蹄声。
连舟不得已抱紧马脖。随马在路上颠簸起來。
“大哥。我劝你还是看清形势。束手投降吧。”
年轻的将军一声暴喝:“乔绛。你这个叛徒。殿下待你如兄弟。你竟然帮着别人來对付殿下。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山林小道上。程青见白甲染血。拿着刀死死撑在地上。怒目看着高居马上的表弟。
身后。是钟离钰贯坐的玄黑轿子。程青见死死守住。不让乔绛的人靠近马车。
地上。是横七竖八倒下的尸体。还有如河流般绵长的鲜血。
乔绛高居马上:“大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都再清楚不过。钟离钰他不过是一个沒有实权的太子。朝中的诸多官员都站稳了脚跟。决意跟随二殿下。钟离钰迟早要被废黜。既如此。何必要把筹码押在这样一个沒有前途的皇子身上。”
连太子殿下也不称呼。直接称呼钟离钰的名字。可见乔绛已完全不将钟离钰放在眼里。
“而且你我都心知肚明。钟离钰这副沉疴多年的病体根本不可能东山再起。大哥不如跟我一起杀了他。将他的人头献诸于二殿下。日后……”
“我呸。”程青见冷哼。“卖主求荣。真是我的好表弟啊。”
“大哥。你知道我不愿杀你的。”乔绛心生不忍。
程青见扬眉冷声:“少废话。要是你执意取殿下的性命。就从你表哥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