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翻起林间层层绿lang,南单树新生出来的叶子哗啦啦纷落,站在一众护卫身前的男子青衣白裘,颀身玉立,南单叶落到他象牙白色凌阳雪狐大裘的肩上,碰撞出细微喑哑的叹息,落到他衣襟前的盛裔山晶石上,像枯叶蝶贪恋花朵的残香,叶片滑落,尘埃微起。风掀开男子额前的发丝,红痣浅淡,宛如晚归的枫叶,有鸣廊响彻的况味。
“小孟,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呀?”本是调笑的语气,却失了那份洒脱,寂寥到有些发苦。唐璃摇摇头,望着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好友,终于再一次失却嬉笑。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唐璃伸出火红的袖子,长臂揽住孟回的脖子,还是笑笑道:“小孟,过几天咱们进宫去,瞧瞧热闹,如何?”
孟回淡淡地拂开唐璃的手,转身上马,道:“要去你去,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忙。”
唐璃丝毫不见焦急气恼之色,他环着胸,极为气定神闲道:“不去啊,那如果小舟真的被钟离钰带走了,你就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桃花眼邪肆挑起,抛下一个“你爱去不去”的眼神,便拉缰上马,扬尘滚滚,向璃王府的方向绵延而去。
——————月下,女子的裙衫如烟火般次第绽开,曼妙的舞姿翩飞在流泻的月色下,皓腕轻抬,莲步徐移,一起一跃之间,扑鼻的衣香随着袅袅的丝乐轻柔舞动,漫天的夜色受这温柔的喧嚣蛊惑,甘心沉醉于管弦酒酿编织的缱绻里,不愿醒转。
“太子,朕知你前来,特意为你安排了这些舞,你瞧着如何?”唐映澴身着明黄龙袍,气度间有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高贵,如此发问,显得客气有礼,颇有君主待客之风。
“皇上有心了,这舞真是妙极,既有上晟舞种的飘逸灵动,又巧妙地融入了宣殷的庄雅之态,想来皇上为这舞颇费了些心思吧。”大病初愈的钟离钰端起面前的琉璃酒杯,高举以饮,以示敬谢之意。
“没意思,真没意思,还没本王府里那些舞跳得好看。”唐璃低声咕哝道。他坐在离钟离钰约三米远的同侧宴席上,离唐映澴距离较远。他双手叠交靠在椅背上,头枕在上面,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端的不羁而无礼。
唐映澴听见钟离钰如此说,不由笑道:“太子开心就好,上晟与宣殷有近邻之好,朕安排此舞也意在希望两国能有更友好的来往,一舞融两处风情,相得益彰,愿两国能和平以处,又能各自大放异彩。”说罢,大袖一拂,便是一杯酒入口。
下面宴席上的众人见状,齐齐应景,酒咕咚咕咚就下了肚。
今天是封后大典过后的第七天,封后大典那天,钟离钰陷入山洞中不得而出,唐映澴压下钟离钰失踪的消息,对上晟大臣与其他国家来使谎称钟离钰重病在床,无法出席宴席。这几天,钟离钰被找回,养好伤好,该有的礼数还是必须要有,唐映澴便于今晚给他补办了一个小型晚宴,接风洗尘,以示对宣殷的欢迎之意。
纵开的酒席间,满座皆是王公大臣,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舞女翩跹起舞,乐官琴声袅娜,皇家气派,大气而靡丽。
因着钟离钰病刚好,不宜饮烈酒,也不宜吃口味重的食物,所以,他的长桌上摆了些清淡的食物,虽然清淡,但却十分精致,足以见唐映澴花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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