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半自动榴弹发射器,连续射击,40毫米的榴弹一个接一个的射进大楼底层那黑洞洞的大堂里。随即接连炸开,火光四射,弹片横飞。在这种狂暴的火力下里面就算藏着一只霸王龙也肯定是变成肉酱。
给我冲进去,冲进去!格拉卡奥高喊,指挥着几名士兵跳过斑驳的路面,踢开满地的瓦砾,冲到大楼的楼门口。一个个动作迅速,站位合理,确保突击面上没有火力死角。
在过往的战斗中,他们在各种战场上不止一次的这样干,这种战术已经相当纯熟。屋内的敌人,基本上已经被榴弹扫射炸的蒙头转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尽等着被后面的乱枪屠杀。
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桥洞底下,营长卡普曼中校半蹲着身,用望远镜观察着这只突击队的行动。
好,冲进去了。卡普曼中校不自觉的暗挥拳头。不过接下来的情形让他大为吃惊——“他们在干什么?站在门口干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往里面冲?他妈的他们在搞什么鬼?”
只见以格拉卡奥军士长为首的七名士兵在冲到哪大楼的楼门口之时,就好像突然撞上了一堵墙,一个个的全都停步不前,站在原地左右顾盼,好像失明了一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
有两个士兵小心翼翼的向前迈出两步,结果就撞到了一起。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这两个人就好像多年的仇人一样,立刻扭打在一处,相互搂抱着,滚到地上,滚进了楼内,然后就没了声息。而更奇怪的是,就在他们身旁不到两米外,他们的其他同伴对所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就那么站着,依旧是一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神态,一动也不敢动。
卡普曼中校几乎快崩溃了,他把望远镜拿起又放下,然后再揉揉眼,再举起望远镜,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可事实上。眼前的一切再度告诉他,那不是错觉,那是真的。自己的精锐小队,正站在楼门口发呆,哪个样子,如果不采取点什么措施。他们可能还要继续这样发呆下去。
卡普曼第一时间就想掏出手枪给那几个家伙来一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冲着自己的耳麦吼叫,吼叫着格拉卡奥的名字,发誓如果这个家伙不赶快恢复行动。自己一定要让他好。包括把40毫米榴弹塞进他的屁眼!
只是格拉卡奥的处境又怎是中校所能理解的?
他现在就站在一道铁索桥的中央,前后是一团迷雾。脚底下是湍流奔腾的大河,咆哮着的河水卷起朵朵浪花,哪怕是隔着四五十米的高度,他还是能感受到那种自然的伟力。毫无疑问,掉下去自己肯定是没救了。可脚下的这座铁索桥,只有那么五根手臂粗的铁链,横亘在河面上,铁链之间,稀稀拉拉的铺着几块木板。自己的脚底下就站着一块。那木板的形状,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年,已经腐朽不堪,别说自己,就算是个儿童,走上去也保不准会碎裂。更悲催的是,就算是这木板,数量也是极少,两块之间总有个三五米的跨度,如果自己不使劲跳跃,那是肯定过不去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一栋大楼门口吗?怎么会出现一条河?出现这样的铁索桥?难道我是在做梦?可这个梦也太离奇了吧!格拉卡奥军士长左右观察,怎么也不到自己的同伴,心中涌起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他眯起眼,抬起枪口,对准对岸发射了一枚枪榴弹。
被一团雾气包围的对岸,炸开一团焰火,显露出铁索桥的终点,是一个中式牌坊一样的地方,铁索就在那牌坊下嵌入石壁。
上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格拉卡奥暗暗的划个十字,向自己的主祈祷,眼前的这种变化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啊啊啊,救命啊”从河水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喊,格拉卡奥低头去,见激流之中,一个自己的手下载沉载浮,被河水卷起,迅速的向下游漂去,转眼间就消失在视野之外。
格拉卡奥还来不及为这个倒霉的家伙惋惜和沮丧,就发现从铁索的哪一端,飞快的窜过来一个小小的东西。那东西沿着一根铁索,飞一般的来到他的眼前,就停留在他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他这时也清楚了,这小东西居然是一个松鼠!银灰色的皮毛,闪闪发亮,蓬松的大尾巴,圆溜溜的黑眼睛,带着几分灵性,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这松鼠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这东西是家养的?
格拉卡奥吃了一惊,警惕的用枪口对准这个松鼠,慢慢的蹲下身,脚底下的木板,发出嘎吱的怪响,让他心中更加的忐忑,生怕这木板随时会断了。
咔吧。木板似乎也听到了他的心声,主动的进行呼应,发出一声脆响。这一下吓的他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千万,千万不要!
嗯?你!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那只松鼠蹭的一下蹿过来,在他脚下的木板上重重的一踩——说是重重的,可一只松鼠能有多大力气,偏偏这一下就是让格拉卡奥感觉到无比之沉重,好像是一只大象狠狠的跺了一脚!
“啊啊啊啊,不要!”脚底下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化作一片片木屑,格拉卡奥绝望的伸出手去,眼睁睁的着自己从铁索上跌落,直统统的跌落,最终掉进一片冰冷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