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月宁安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这丫头别看鬼精鬼精的人，实际上经的事还是少了，才会为这种小事大惊小怪的。

他老人了，以后丫头要靠自己一个人打拼，那些肮脏的事他挡不住，也是得让她知道一些了。

老头笑了笑，闲话家常似地道：“丫头，看人看事，千万不要受虚名的影响。你别看陆续、岑寒声这一个个名气大的好，可在男女之事，他们却蠢笨如猪，连普通人都不如，就是遭了算计也不知。”

“陆藏锋的父亲，他就遭了晴熙长公主的算计，以为自己玷污了晴熙长公主的清白，对晴熙长公主愧疚不已，甚至不惜抗旨拒婚。却不知，是晴熙长公主算计他，让两人成了事。当然，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晴熙长公主还有没有清白，毕竟她一向喜欢拿身体做武器。”

“还有岑寒声，也是晴熙长公主主动勾引的。你想想，一个大美人，还贵为公主，却被一个江湖草莽夺去清白。事后，不仅为那江湖草莽遮掩，还差点为了那江湖草莽，舍去公主之位，你说那江湖草莽是不是要为她卖命？当然，即使我不查也知道，那个时候晴熙长公主肯定早就没了清白。”

“苏熹就不用说了，一个穷书生，得到公主的垂青与爱慕，他怎么可能不把那公主当成神。至于之后，苏熹老东西与晴熙长公主，有没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些破事我也懒得去查，污眼睛。”

这点子事算什么，比这更阴暗，更恶心的事，他见得多了。

小丫头，还是见识太少了，才会为这种事震惊。

以后见识多了，就好了。

老头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月宁安却惊得好半天，才合拢嘴：“我有一种，英雄幻灭的感觉。”

这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最主要的还是……

“还有，这不是英雄美人的爱情故事吗？我怎么听出了阴谋算计的味道？”说好的因炎爱情呢？

“什么英雄美人，这世间哪来那么多纯粹的爱情。这本就是一起阴谋，一起由晴熙长公主织成的阴谋。”老头不屑的嗤笑道。

“她找的这几个男人，陆续是武将，岑寒声是江湖草莽，耶律齐的父亲是北辽权贵，苏熹是文臣。这四人不仅不会有交集，甚至还是敌对的。”

“晴熙长公主游走在他们之间，只要稍稍注意一点，就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你看，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儿子死了，就冒失的动用皇城司对付你？”

“所以……晴熙长公主，她所图甚大？”月宁安问道。

“什么蠢脑子。”老头没好气的，在月宁安的脑门上敲了一记，“她以前所图很大，希望破灭后，她现在是要拉人陪葬。”

“她不会是想……让她儿子当大周的皇帝吧？”月宁安小时候，被老头敲习惯了，也不躲，任由老头敲。

老头这两年还算是修身养性了，早两年脾气更差。她跟着老头学的时候，一旦老头问她的看法，她要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有给出对策，就是一个爆栗，她都习惯了。

“有什么不可能？”老头不以为然的道：“你不是不知道，高宗皇帝……算了，不说他不好。他宠信贵妃魏氏，放任魏氏残害皇子，一心盼着魏氏生个皇子继承皇位，却不曾想老天开眼，魏氏一生只有晴熙长公主一个女儿。”

老头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

只一瞬，老头又如常地道：“晴熙长公主，可以说是被高宗皇帝，捧在手心长大的。他曾不止一次对群臣，对晴熙长公主说晴熙长公主似他，如若是男儿必为明君。高宗皇帝私下，也对晴熙长公主说过，要她是男儿，大周的皇位就是她的。”

老头讥笑了一声，“你想想，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天天听着这样的话，心不会被养大吗？更何况，高宗死前还给晴熙长公主留了诸多势力，晴熙长公主怎么能忍得住？”

月宁安听完，看着老头，沉默许久，幽幽地道：“这算不算，天道好轮回？”

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宫廷秘辛？

高宗皇帝对朝臣说的话，老头知道不意外，但高宗皇帝对晴熙长公主私下说的话，老头怎么会知道？

还有，老头提起高宗皇帝，言语中似秀着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