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尚燝组织起来的民团,也一片混乱,抓不到方向的乱窜。
河南不比得陕西和山西!
秦晋两地,流寇闹了多年,不论是军队还是民团,都已经在残酷的环境里锻炼出来了。但河南还没有怎么经历过流寇的洗礼,这里的军队和民团,都还是虾脚级别的,一碰上实战,就抓瞎。
一片混乱中,原本躲在藏兵洞里休息的高家村民团,刷地一下窜了出来,用飞快的速度向着城墙上跑去。
朱常洵刚刚还吐槽了这些火铳兵为什么要提前在城墙上找好自己的位置呢,他现在才知道,这些火铳兵因为已经确定好了自己的位置,现在临战就根本不用慌了。
他们一出藏兵洞,立即用最快速度赶向自己的预定位置。
有些人记忆力不好,提前画好了记号,只需要沿着城墙一溜儿跑过去,看到自己的画的记号,就可以停下来了。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仿佛眨了几下眼睛那么快,两千火铳兵全部各就各位,在预定的位置站定了。
朱常洵:“呀?咦?哎?”
他反观了一下自己的五百亲卫,现在全都像没头苍蝇似的在乱撞呢,这一下真是高下立判。
白鸢走到他身边,笑道:“五两银子一个人,花得值不值呀?”
朱常洵:“这个嘛……从目前看来,暂时还是不值的……可以值二两银子一个人了。”
白鸢笑。
“来了,看得到流寇了。”
有人大喊起来。
大伙儿一起向城外看去,只见东方远处,出现了大群贼兵,黑压压的,可谓铺天盖地,一眼看过去,根本分不清来了多少。
这场面,陕西人和山西人看习惯了,但是河南人还不习惯啊。
朱常洵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变成嘤嘤怪,面色惨白,语无伦次:“完了,我们完了,这么多……这也太多了……洛阳完了,河南完了,我们全都完了。”
他的亲卫队、洛阳的民团,全都吓得面无人色。
倒是樊尚燝稍好一点,他已经在怀庆府外见过二十万流寇,现在也算有了点适应能力。
转过头,看向了白鸢:“白先生,你怎么看?”
白鸢拿出一把折扇,刷地一下甩开,扇子上写着“君子”二字,他用这扇子遮住自己的半边脸:“不用担心,流寇虽多,不过土鸡瓦狗罢了。”
城楼上的李道玄探出头来:“贼子虽然出现在东城外,但南、北、西三个城门外也要做好哨探,提防流寇声东击西。”
樊尚燝猛地一醒:“明白了,本官立即派人去南、北、西三个门加强哨戒。”
这边开始安排,却见城外的流寇,居然也在安排。
流寇大军里,推出了许多辆小手推车,在军队旁边的空地上,流寇们用铲子铲起大量的泥石,装进了手推车里。
朱常洵:“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用手推车装泥土?”
樊尚燝:“那是用来填埋护城河的。作战一开始,他们就会推着小推车,顶着弓箭冲上来,将手推里的泥土倒进护城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