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莫尘将燕语默从马背上抱下来时,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她很自然的将手搭在北莫尘的脖子上。
“默儿,先用了晚膳再睡,不然夜里该饿了。”
他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女子,见她无力的摇摇头,缩在自己的臂弯处,一种窃喜油然而生。
青宁站在房门外等候着北莫尘出来,他一直对燕语默的留下有些震惊,没想过有一日她可能会成为真正的太子妃,不论如何,他还是不大喜欢这个女子。
北莫尘将房门轻轻掩上,示意青宁走到廊上。
“何事?”
“回殿下,确如殿下所料,皇后一党开始蠢蠢欲动,定是在为大皇子谋划储君一事,已经开始联络朝中的诸位大臣。”
“恩,这样最好,就怕她不动手。”
一阵寒意闪过,北莫尘的眼神不似刚刚的那般温柔。
太子之位从来都是父皇眼中的把戏,算不得真,他的心中最重要的始终还是自己的皇位,只要任何人触及了那条底线都得不到轻饶,这一次,不知大皇兄躲不躲得过。
北莫尘曾经比任何人都相信那个高高在上,权力无限的帝王,对自己不仅仅只有利用,但是每一次利益相冲的时候,那个不容辩解便被舍弃的人永远都是自己,这样究竟凭什么?
母亲的年复一年的失宠,老四永远在外巡视,他们母子三人几乎从未聚在过一起,这一切都是那个人造成的,如果不是他,至少他们不会连相见都如此困难。
恨意在北莫尘的心中蔓延开来,他也很想让那个人尝试一次失去所有、失去希望的滋味。
“青宁,继续暗中查探,记得每一个大臣与皇后往来的书信,必要的都留存一份下来。”
“遵命!”
御书房内,一贯病恹恹的皇帝,此时正在审阅着白日里大皇子批改过的奏章,整个房间只有太监明忠和北逸二人。
北逸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奏折收起:“哎,可叹朕的这几个儿子,竟没有一个是合朕的心意的。老大终日只喜欢摆弄些书画,处理事情总有些优柔寡断,更是对皇后的话言听计从,缺乏主见。老三确实能够帮朕不少的忙,遇事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但就是太过固执,一个女子竟然能让他与权倾朝野的大臣结下梁子,这样怎么守得住这江山,老四向来在外,散漫自由惯了,难以约束。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北逸的惩罚。”
“陛下,毕竟人无完人,但只要有仁心,加上陛下的指点,总归不会太差的。”明忠将桌上的灯油添了添。
“哦,那明忠,你觉得这太子谁当才好?”
明忠弯下腰,低头答道:“老奴怎敢妄议朝政,一切全听陛下旨意。”
“恩,这么多年,朕最喜欢的便是你的这一点,从不多加妄言,也不偏向任何一边。”
北逸瞧着手中大臣批评北莫尘私闯大臣府邸的奏折,眉头紧锁:“明忠,你说老三此番自动归还太子之位是真意还是假意?你当时也在内堂,你说说你的看法,但说无妨!”
“回陛下,老奴那日好似是头一回见到三皇子那样顶撞陛下,不过言语中好似蕴含着许多委屈,或许此事确实有些缘由也不得知,三皇子向来不会做不合规矩的事情,可能真是为了太子妃求药过于心切。”
“不论如何,此举太过鲁莽,成亲不到半年,先是私自闯入公主的和亲队伍,再是莫名中毒,朕的这位儿媳妇本事可大得很,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娶妻当娶贤,老三已经在这件事情上过了头,也是该冷静一下,收收心了。”
明忠不敢过多言语,北逸的语气中明显透出一丝的怒气。
“朕宁可将这江山交给愚孝的庸才,也不会交给一个为了女子舍弃一切的痴人!”
“殿下息怒!这三伏天不可动怒,免得伤身!”明忠急忙将倒好的凉茶放在北逸的面前。
“朕装病的这些时日,让底下的探子继续留意着,任何一个皇子的动向,朕都要知道!”
次日,燕语默是被饿醒的,吵醒自己的便是独自传来震天响的“咕咕咕”。
春夏一边端着点心走进来,一边拿着手绢捂着嘴偷笑,急忙伺候着燕语默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