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默继续往前走着,在阁楼的后面,很突兀的出现一排翠竹,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男子坐在摇椅上,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嘴巴。
“小人拜见阁主!”
四下鸦雀无声,莫非是自己声音太小了,燕语默提高了嗓音:“小人拜见阁主!”
一片竹叶从男子手中飞出,划过她头顶的斗笠,斗笠化成两半掉落在地上。燕语默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好还好,头发没有乱,自己依旧是个“大爷”的模样。
“何人如此聒噪!”男子抬眼盯着她,有些不悦,拿起腰间的葫芦,饮了几口,一阵风过,燕语默嗅着几分酒气。
“小人从南都来,有事想请教阁主。”
“名字?”
燕语默转念想了想:“小人名叫墨雨。”
男子上下打量着她,坐了起来,将腰间的葫芦解下,放在木桌上:“坐!”
燕语默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坐下,不敢过多言语,此人异常古怪又武功极高,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小名休矣,尽管对面的男子一直盯着自己,她也只好默默陪着笑。
男子好似想到了什么,挥了挥衣袖,身旁的竹子拦腰截断了两株:“你想问何事?”
“呵呵,是这样的,小人有个闺女,不知从何处学到一身武艺,但偏偏次此功力难以掌控,时有时无,每每发作周身如同掉入了冰窖一般寒冷,寻常人更是难以近身,小人想问下可有什么法子能够控制?”燕语默将自己的状况说了出来。
阁主用手指敲了敲身旁的木桌:“你说的控制之法,碰巧紫金阁有。”
“不知需要多少银两?”燕语默提了提肩膀,带了这么多金条出来,换本秘籍总归没有什么问题。
阁主伸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她的腰间:“我见这把匕首不错,不如赠与我,秘籍你便可拿去。”
燕语默抚上腰间的匕首,拒绝道:“此匕首乃是已故好友所赠,还望阁主见谅,恕小人不能奉上!”
“哈哈哈,好!”男子突然凑到她的跟前,捏紧她的下巴,“不如就用你来换如何?陪本阁主一夜,秘籍你照样可以拿走。”
燕语默望着他眸子里复杂的情绪,有些吃惊,急忙站了起来:“在下已为人妻,还望阁主自重,关于秘籍,不论阁主开价多少,在下定会悉数奉上!”
“已为人妻······”男子坐了回去,有些怅然,“一个人在此久了,难免有些孤寂,姑娘若愿意陪本阁主闲谈一番,秘籍你拿走也无妨。”
聊聊天?燕语默狐疑着,这位阁主怎的如此古怪,莫非前面的只是试探,她缓缓坐下,等着对方发话。
“姑娘觉着我这院子里的景致如何?”男子抬了抬手,“但说无妨!”
“你这院子古怪得很,不过倒也明朗整洁,就是吧,阁主不觉着一进门摆两排菊花有些奇怪么?有点······有点像是进来扫墓的感觉。”她惊觉不好,闭着眼等着对面男子发作,却不料他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嗯,说的不错,不知依姑娘之见,该换些什么才好?”
“不如摆些茶花,清香扑鼻,而且啊有的树上还会结出三色多色茶花,岂不显得这紫金阁十分大气,又与众不同?”
男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拿起桌上的葫芦,将酒倒在她面前的杯子中:“姑娘品品,这酒如何?”
燕语默浅尝了一口,觉着有些甘甜又有些苦涩,回味无穷,夸赞道:“阁主这酒着实不错,倒是比得过那皇家的御酒。”说着又喝了一口。
男子心情大好,又斟了一杯与她:“姑娘喜欢便好,我这儿后院种了许多葡萄,此酒乃是我亲手所酿,有人赏识也不枉我一番辛劳。”
两个时辰的闲聊,已然到了黄昏,燕语默发现这位阁主原来也是个自恋之人,但凡自己夸赞着他,他便异常高兴,相谈至今竟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似与相识许久的老友叙旧一般。
临别之际,阁主亲自将她送至门口,叮嘱着:“姑娘切记,此冰诀要细细练起,不可急功猛进,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燕语默接过秘籍有些不大好意思,只谈天说地便换取了人家一本秘籍,好似有些说不过去:“阁主,若你何时需要聊天的伴儿时,叫我便是,我定会赶来,这一特权就当我对此秘籍的交换如何?”
男子笑而不语,只静静地瞧着她,她还是那般不喜欢欠人情谊。
燕语默跨上马,对着那抹红衣挥了挥手,门口的孩童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阁主真是愈发奇怪了,我本以为这位姑娘会直着进去横着出来,却没想到您竟然亲自送她,无解,无解!”
“下次,她若再来,记得莫要敲她银两!”男子在孩童头上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