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齐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脑海仍在混沌之中,便觉周身不妙,手脚全然无劲,连头也不能转一下,只瞧得见顶上鸦青色朦朦胧胧的帐幔。
“醒了?”
耳畔传来林乐天轻而柔的呼唤,韩齐的思绪已飘了过去,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作出相应的反应,甚至连唇舌都是僵硬的,只在脑中警惕:糟了,中了这阉人的计了。
乐天体贴地坐上韩齐榻边,他手上正把玩着一个锦盒,在韩齐眼前晃了晃,“给我的?”
韩齐的眼珠子动得也相当迟缓,他心中恼怒的同时,一种不明缘由的羞愤也涌上心头,甚至压过了怒,双眼死死地盯住悬在眼前的锦盒。
乐天见他气得眼睛都红了,心想这小王八蛋脸皮挺薄的,不过就是揭穿了他对林乐天的担心就气成这样,那等会给他上课,韩齐不得气得吐血。
到时乐天与韩齐对着吐血,那画面……肯定有意思。
乐天微微笑了笑,收回锦盒微咳了两声,轻声道:“我是不是说过,你不杀我,日后我必杀你?七殿下,可后悔了?”
韩齐:瞪。
乐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忘了七殿下中了软筋散,如今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韩齐:狠狠地瞪。
“噌”地一声,乐天拔出了韩齐的绣春刀,脸上装逼的表情差点裂了,玛德这刀好重,拎不动。
日光闪透刀锋,韩齐从雪白的刀映照中隐约瞧见了林乐天更苍白的下巴与淡色的唇,皆说薄唇心狠,林乐天的唇便薄得很,侧着瞧比刀锋更锐利。
韩齐后悔吗?后悔。
他后悔不该放任林乐天休养生息,他又忘了,这是一头虎,放虎归山的确蠢得出奇,他应当打一副金锁链,将这头心思狠毒的猛兽牢牢栓住才是。
绣春刀刀鞘分离被扔在榻下,乐天嗤笑道:“差点忘了,这刀污秽,险些脏了我的手。”
言语羞辱对林乐天没多大用,对韩齐却是打击极大,他原本出身皇室,自污投身东厂,如今又被罪魁祸首这样倒打一耙,自是气得面颊发抖,面上肌肉一能动,韩齐立即反应过来这阉人药下得不够重,心中稍定,不动声色地开始调动身上的力量。
原本乐天也没下多重的药,把韩齐真药成了个死人那还有什么意思,况且以林乐天的人设也不可能迷X韩齐,当然还是需要韩齐反客为主,少下点药,给韩齐一个糟蹋林乐天的机会。
乐天随手将锦盒放在榻边案几,从袖中又抽出了一把精巧的短刀,手起刀落,割断了韩齐的腰带。
韩齐听到了声响,却看不见,只觉腰际一松,外服被拨开,身上的衣物似是一件件被林乐天割开,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林乐天动作并不拖泥带水,一直到韩齐只剩中衣时才停了手。
“七殿下,你知道吗?我进宫之后跟的第一个师傅是净身房的袁公公,他老人家外号袁一刀,只要这一刀下去……”乐天手腕微动,尖锐的刀锋轻轻割向韩齐的亵裤,绵麻亵裤立即被划开了一条道子,“保你切得干干净净。”
这种威胁是个男人都会感到恐惧,韩齐只能强迫自己冷静,集中精神运气,只要能恢复一成的气力,刀俎鱼肉便会角色调换。
对于调戏韩齐这件事,乐天实在太开心了,非常有耐心地给韩齐的亵裤划了个爱心的口子,“系统系统,你看我这个爱心画得好不好?”
系统因为还进不去被动屏蔽,只能忍受非人的折磨,麻木道:“好,非常好。”
在乐天画爱心的时候,韩齐感觉到身上渐渐有了力量,手指能弯曲了,按照这样的速度很快便能恢复,阉人心性狠毒,不会给他一个痛快,易地而处,他也是不愿简简单单地就与那阉人算清账。
下身传来丝丝凉意与尖锐刀锋轻轻从身上划过的触感,韩齐还是无法避免背上起了许多的鸡皮疙瘩,一面调动全身的意志尽力恢复,一面在心里盘算恢复以后要怎么折磨林乐天。
或许是外部的紧张刺激,也或许是林乐天身上的幽香在狭小的床榻内格外浓烈,唤醒了某些颓靡记忆,韩齐竟发觉自己无法控制地起势了。
乐天当然也看见了,他惊恐道:“系统系统,你看见没,他竟然是个抖M,被刀指着还能起来,这么变态吗?”
系统:……论变态,谁也比不上你。
果然,乐天马上兴奋道:“人家好喜欢呢!”
“七殿下这是怎么了?”乐天故意拿刀背撇了撇,势力受到外力立即又壮大了不少,韩齐对林乐天轻佻的态度与自己的反应万分恼火,怒气与强大的意志力使他恢复力气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哦,我懂了,七殿下这是回光返照。”乐天轻轻地笑出了声,想到等会要上的课就开心。
笑声听在韩齐耳中却是说不尽的恶意嘲弄,他忽觉胸中涌上一股意气,猛地坐起了身。
乐天还在笑呢,人就被压倒了,笑声戛然而止,两手皆被韩齐扣住,手上匕首“当啷”落地,满面愕然,这还没教授新知识呢,咋这么快就恢复了?
韩齐微笑了笑,笑容之下隐隐含着惊心动魄的杀气,“切得干干净净?”
乐天人傻了:大哥我开玩笑的,那哪舍得?
林乐天呆滞的神情取悦了韩齐,他这副模样倒真像是无害,但经过这一次的教训,韩齐再也不会觉得面前的人如外表一样娇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