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有什么事儿?”巧莲说道。
“我找若雪有事,若雪……”杨氏说着就要往屋里冲。
若雪从琴房里出来,“请二太太花厅用茶。”她说道。
“不用了,就这里吧。”她说着话,脸色难看的,就进了右手边若红住的西厢房。
若红正看着两个弟妹写字,就听见有人大呼小叫的进了院子,又听丫鬟说是二太太杨氏,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儿,赶紧让若兰和梅志书收拾本子回家去写。
杨氏进来就看到两个孩子,鬼鬼祟祟的收拾东西,她无心理会也不用人让,自行在窗子边的椅子上坐了。
梅志书拉着若兰给杨氏草草行了礼,如同躲瘟神般转身就跑了出去。
若雪进来时差点儿被他们撞倒了,她手扶着门框抬脚迈进门槛,看这他们跑出去,后面有丫鬟婆子跟出去,才扭头说道:“这是谁惹二婶生气了?”
“这事儿你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喽,不然我跟你没完!”杨氏“啪啪啪”拍了几下茶几,杀气腾腾地大声说道。
若雪走进屋里在她对面桌子边的绣墩上坐下,“二婶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我听听。”她说道。
石榴端了一杯茶放在杨氏手边的茶几上,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往外面走。
杨氏端起茶碗就喝了一口,立马又吐了出来,“死丫头想烫死我呀!”她抬手就把茶碗朝石榴背后丢了出去。
茶碗里的水多数都泼在石榴身上,好在还没穿单衣,倒不至于烫伤皮肤。
茶碗落地的脆响吓了石榴一跳,加上杨氏的骂声,她就转身过来看,一个耳光就打在她的脸上。
也不知道杨氏手上戴的什么,居然在石榴脸上刮出来一道血口子。
小丫头哇的一下就哭了,抬手摸脸蛋儿,摸了一手血,吓得直接瘫在地上晕死过去。
若红见杨氏打人,就上前去拉她,杨氏回手又打了若红一耳光。
若红下意识的扭脸躲了一下,饶是如此,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脸上应该是被什么划破了。
杨氏见自己打了若红,又见到若红脸上有一条血痕,知道自己惹祸了,索性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又是哭又是喊的,说她不活了。
若雪见到妹妹脸上流血了,也吓了一跳,忙喊莲馨去请大夫,又让弓月扶着若红去了她的屋里,让大夫仔细地看看。
米珍珠进来,看了一下屋里的乱像,皱了皱小眉头,她刚才在琴房拨弄那张古琴,就没过来,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弄出这样的乱子。
若雪让她把石榴抱了出去,让大夫好好的看看。
若雪站在屋里,面色冷然的,好似冰窖里积年不化的寒冰,她看着坐在地上哭喊的杨氏,听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她说的什么。
原来,杨氏跑到若雪这里来,是让她把全府上下都查一遍,把那造谣生事的揪出来,卖去秦楼楚馆去。
不知道是哪个人,把她外甥女儿说成了逼着梅志远非娶她不可,这样的流言蜚语也太难听啦!
她的外甥女儿,也听说了梅家传出来流言蜚语,在家里又哭又闹要死要活的,非要去庵里当姑子去。
杨舅母气恼非常的跑到梅家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杨氏一个耳光子,说她败坏她女儿的名声,“不想娶何必答应呢?既然答应了,为什么要败坏我女儿的名声,败坏了我女儿的名声,你老倭瓜的脸上就光彩照人了!”
杨氏羞愤欲死,又不好和娘家嫂子争辩,只得好言好语的劝说,把杨舅母劝走了。
杨氏找了几处不妥,打骂了两个丫鬟仆妇,才算平复了憋闷的心情,随即来冠芳院来找若雪替她找人。
若雪听了眉头就蹙起来了,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传到外面去的,这样子是要查一下了。
若雪喊来两个仆妇婆子,把杨氏架到椅子上去,让她们打水来,伺候杨氏洗脸静面。
莲馨进来说道:“大夫请来了,在给三小姐看脸上的伤。”
“知道了。”她说道。
两个仆妇婆子打了水进来,她们有些紧张,伺候主子们洗漱多是贴身丫鬟做,她们两个粗使婆子怎么会做,弄不好还要被打板子罚跪。
“莲馨你去帮二太太静面。”若雪说道,她盯着杨氏的手看了一眼。
莲馨会意,上前在水盆里试了一下水温,又让添了一点热水,才把帕子放进盆里浸湿,拿出来拧成半干,“二太太,您把眼睛闭一下。”她说道。
杨氏闭上哭红的眼睛,享受着莲馨的伺候,轻柔擦拭着她的脸颊,这样的感觉让她感慨,长房连丫鬟都比她的好,为什么她就不能是长房太太呢!
莲馨为杨氏擦了两遍脸,又帮她洗了手,才打婆子把水盆端出去了,她退到若雪身边,向她摇了一下头。
杨氏夸赞了莲馨两句,又对若雪说道:“你一定要好好查查那些嚼屎的奴才,查出来全都卖到青楼去。”她刚刚洗了脸,心里也安定下来。
“好,那就查查吧。”若雪说道。
若雪也同意查,不过要先从二太太院子里查,事情在她院子里生,自然要从她那里查起了。
二太太想要拒绝,可她又没理由反驳,只得同意了。
若雪让人把田氏身边的郝妈妈请来,再叫上翁妈妈和内院的几个管事妈妈,一起去了二太太住的院子。
先从小丫鬟开始,一级一级往上盘问,直到问出源头为止。
杨氏不放心去查询的几个管事,跟若雪说了一声,就回去看着她们行事。
看着杨氏出冠芳院,若雪才问莲馨,“二太太手上有什么,你可看清楚了?”她说道。
“奴婢摸过二太太的手了,没现什么硬物,也没在戒指上摸到什么。”莲馨说道。
她也猜不出二太太手上戴了什么,怎么就没找到呢!总不会飞了吧?
若雪转身进了东厢房,见若红在桌子边的紫檀木绣墩上坐着,忙走过去看她脸上的伤痕。
“伤的重不重?大夫怎么说?”她说道。
若红左面脸颊上,有被打过的红晕,靠近耳廓到脸颊有一条寸许长的伤痕,像是奶羹里掉落的小截头丝儿,是那样的醒目。
“这可如何是好?这要是留疤怎么办呀!”若雪她说道。
“一点儿小伤,没事的。”若红拉她坐下,“我还小,修复能力强,过个一年半载的就看不出来啦。”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