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窗帘,绣着精致的花瓣,栩栩如生,阳光烘热了窗户,隔着玻璃,传递着热量。
视线拉开一点儿,纯白色的被子映入眼帘,床上微微隆起来的一块,突然动了一下。
“天亮了吗?”
女人呓语道,慢慢拉开被子,动作慵懒,神情倦怠。
柳文倩从床上坐起身,敲门声在同一时刻响起,像掐准了时间。
福伯粗糙不失温暖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传进卧室里:
“柳小姐,您抓紧时间洗漱,老爷子早早就醒来,在客厅等待了很久了!”
“好的,我已经起来了!”柳文倩回了一句,爬起身,拉开衣柜,换了身衣服。
橱柜里,定期都会更新一批衣服,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在诸多衣服里,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挑挑拣拣,选中了一件白色无袖的长裙。
试衣镜前,柳文倩看向镜子里的人,一切和从前一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变化,唯独,她自己知道,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过去得柳文倩了。
一双美眸,承载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沧桑,以前凹凸有致的身型,纤细的腰身,也一去不复返,微微隆起的小腹处,里面孕育着一条生命。
算算时间,还有六个多月,就要降生,呱呱落地了!
想到这里,她手掌向下移动,微微松了松腰间的腰带,虽然,腰带只是起了修饰性作用,但是,一直束缚着,还是会影响到孩子的发育与生长。
几分钟后,内间传出流水声响,又过了几分钟,柳文倩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卧室的房门已经自动关上!
熟悉的装饰风格,熟悉的转弯拐角楼梯口,熟悉的味道……
这所房子,她居住了二十多年。
她一直以来,这里会是自己在外面闯荡的鲜血淋漓,满身伤痕时候,最后的归属。
然而,事实又是如何?
垄长的楼梯,木质的扶手,蜿蜒曲折,直通楼下的客厅正门口。
正红色涂抹的楼梯道,像是一张涂抹着妖艳红色的怪兽的嘴巴,正一点点将她吞噬。
这里,埋葬着她的一切,束缚了她的青春啊!
再次走过这一条熟悉的楼梯栈道,过去二十几年发生的种种,都在眼前浮现……
她心心念念守候了二十几年的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沈凌菲。
从那以后,属于她的待遇,房间,大家的关注,都被沈凌菲给抢了过去。
她从小的时候,爷爷就说,长大以后,她是嫁给言哥哥的人,到后来,这一切,又成了镜中花,水中月,遥不可及,只能在梦里完成的虚妄!
餐桌上,比昨天晚上还要惨淡。
柳文倩看了眼身边空落落的座位,心底骤然一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脸上挂着落寞的神情,像是被主人丢弃在垃圾堆旁边的宠物狗,乖巧却可怜:
“爷爷,云清他离开了吗?”
金属材质的汤匙,撞击在碗壁上,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言老爷子看着柳文倩,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福伯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递给柳文倩,然后,中规中矩的让到言老爷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