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下,河堤边只有余烟了了,索西的军队早已入城,他现在坐在城主府的主位上,透过窗户,看着外边的景色,仿佛窗前不远处的那几棵树能给他看得出几个花来。().
坐在索西对面的人,是卡萨尔,他慢慢喝着手中的果酒,脸上无喜无悲。此时攻城战早已结束,索西按即定计划,只是象征姓抵抗了一阵子,便向索西投降,这举动不但让圆木城的居民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且也博得了索西的好感,看在他同为灵魂深思者的份上,没有怎么为难他。
实际上,看着索西愁眉苦脸,卡萨尔内心中还是挺高兴的,无论怎么说,前边两人都还算敌人,嫌隙也没有消得这么快,有所怨怒也属正常。陈贤颂所乘马车坠河,不知生死的事情,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很多人都相信那是个意外,但卡萨尔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马车失控的事,就算这是次意外,也是陈贤颂故意制造的意外,一个能想出这么邪门歪道攻破城池的人,对他来说,要弄翻一辆小小的马车,实在太简单了。
索西也有一天没吃东西了,他现在很着急,陈贤颂丢了,里卡尔多那边好交待,死人难道还有活人值钱?可问题在另一边,白敏……太阳神殿。他很清楚陈贤颂和白敏就是一对,前者在自己手上,相当于有人质在手,他不怕白敏来找事,可现在陈贤颂不在了,事情就麻烦了。
太阳神仆很强大,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他自己手下无一人是白敏的对手,不过他手下众多,联合起来倒是能逼退白敏。只是他相信太阳神仆没有这么笨,在以寡敌众的情况下,还死战不退,直到力疲。他怕的是白敏盯上他了,时不时暗杀一下,不击不中,立刻远遁千里,那事情就麻烦得多了。太阳神仆有两百多年的时间可以和他慢慢消耗,他玩不起。
在索西愁眉苦脸的时候,他的传令官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条湿漉漉的白色长袍,然后说道:“主人,我们在下游找到了这件衣服,我觉得,应该是陈贤颂阁下所着。”
看到这东西,索西哗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拿过手中看了会,问道:“只找到了这东西?人找到没有?”
传令官摇头,索西颓然坐回椅子上,他派了几百人去下游寻找,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鱼都会被捞光了,却还找不到人,连尸体都找不到,只找到了件衣服。()难道他趁机逃了?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这时传令官继续说道:“主人,另外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们有两个兄弟中午去上游看查,一直到下午也没有回来,然后我们派人去找,结果在上游不算太远的地方,发现了他们的尸体……现场有过打斗,很激烈,不知道这件事和陈贤颂阁下有没有关联。”
“你都说那里经过激烈的打斗了,陈贤颂只是一个灵魂深思者,怎么可能同时和两个佣兵战斗。”索西摇了摇头:“会不会是他们遇到了圆木城中其它溃逃的士兵,双方产生冲突,然后他们被杀了。”
索西说完话,将视线投向静静坐着的卡萨尔。
“虽然我这么说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我觉得不是我们圆木城的人所为。”卡萨尔缓缓说道:“破城的时候,我已经约束士兵不准反抗,最重要的是,你们已经将整座城围了起来,如果城里真有人逃走,你们应该会知道。”
卡萨尔说得确实有理,索西点了点头,对传令官说道:“你派几个人,去搜索一下上游,如果发现什么立刻回来报告。”
传令官点头离开。而后索西又对卡萨尔说道:“阁下,既然你这么合作,我也不打算为难你。想必你的妻子儿女都应该在家里担心你吧。你可以回去和他们团聚,但希望别做什么让人觉得不好的举动。有时候,我杀起人来也不会手软。”
“多谢阁下的警告,我不是笨人。”卡萨尔轻轻一礼后,离开城主府。
他回到自己的家中,妻儿都已进入密道中避难,房子中安静,只在三两仆人候命。上到书房三楼,刚才开着的窗户关起来,便响起了敲门声。他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摇响上面的金铃,管家推门进来,而后又轻轻地将房门掩上。
“苍鹰和独狼两人已经回来。”管家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说,在上游时,找到了疑是陈贤颂阁下逃走时留下的足迹,但他们发现还有其它两人在追踪,便与之发生战斗,虽然他们将对方杀死,但自己也受了些伤,还耽搁了时间,最后下雨将那些足迹全部冲掉,他们没办法再追踪,就回来了。”
卡萨尔微微笑了一下:“做得很好,每人奖五枚金币,让他们好好休息。”
管家退了出去,卡萨尔开心地将身体后仰,将双脚放在书桌上,他自言自语道:“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陈贤颂真逃跑了,只是可惜我帮了他,他却不知情,否则他就欠我一个人情了,啧啧,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