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给她梳头的之桃嘴巴嗫嚅了一下,才轻声道:“早起二爷就叫去问话了……”
杨若嫣一愣,从镜中看着她问:“二爷要问什么?”
之桃更嗫嚅了,声音很轻的道:“二爷问昨天事情的详细经过,表少爷……表少爷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什么……”
杨若嫣皱起了眉头,昨天王永有些话,有些动作确实很过分,昨天因为时间紧张,自己急着离开,朱铿寒才没有问太多,不过……想来他是忍不了这口气,迟早要弄得清楚明白的,再找王永算账。
想到这里,连胜催之桃给她快点梳头,她又担心朱铿寒的身体,若是猛地气急了……梳好了头从屋里出来,急匆匆的来到了朱铿寒住的这个院子,果然看见杨洲文站在上房的门口,有些不安的来回走着。
七八岁的小孩儿,偏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背着手走来走去,杨若嫣要不是现在心情不好,真能被他逗得笑出来。
“之杏在里面?”杨洲文看到她就迎了上来,杨若嫣便问道。
杨洲文点点头,神情有点紧张:“是啊……刚刚听见里面好大一声摔杯子的声音……”
杨若嫣叹了口气,点头上了台阶,在门口咳嗽了一声:“二爷?”
屋里传来了脚步声,朱铿寒亲自迎了出来,看见她‘嗯’了一声:“你来了?”他的脸色很苍白,眉头紧蹙,眼睛里却又一丝异样的红,虽然极力的掩饰,可很明显刚刚分明是很暴怒的。
杨若嫣一伸手就被他扶住了,边进屋边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心口痛?还有什么感觉?”进了屋一怔,看到之杏还在地上跪着,地上全是瓷器的碎片,朱铿寒竟然是连茶壶都砸了。
之杏看到她,吓得也是脸色发白,赶紧的低下了头去。
杨若嫣摇了摇头,轻声吩咐:“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在端杯清热水来。”说完了,扶着朱铿寒进了内室。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朱铿寒用手抓住了她搀扶他的手,看着她轻声道:“我没有生气。”
杨若嫣扶他坐下,伸手在他眼睛周围指了指,嗔道:“还说没生气?你瞧这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脸颊也有异样的红丝,嘴唇却灰败,太阳穴跳动明显……这分明就是刚刚暴怒过。”说着从自己身上拿出来长颈白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救心丸,之杏端来了水,便喝着水给朱铿寒喂了进去。
朱铿寒被杨若嫣说穿了他的谎言,只好乖乖的吃药,吃了药还想喃喃的在解释两句,杨若嫣轻声叫他躺在软椅上,手在他的胸口顺着,轻声道:“先不忙着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有怪你……现在就静下心来,呼吸绵长一些,慢慢的平静下情绪。”
朱铿寒轻微的叹了口气,便什么也不说了,闭上眼睛缓和情绪,突然感觉杨若嫣把耳朵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他又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刚动了一下想直起身,杨若嫣贴着没动,声音很轻:“别动。”
朱铿寒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按捺住自己想要顺势把她搂怀里的感觉,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太过老实,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闭上了眼睛,感觉她的头发很软,很香。他的心绪慢慢的平稳了。
刚刚朱铿寒确实暴怒了,昨天只听之杏边走边哭的说了些大致的情况,但是朱铿寒知道,王永一定不止仅仅拦挡而已,他一定是做了更过分的,才把杨若嫣逼得拿出来梳篦握在手里。杨若嫣手握着梳篦,很明显就是真要没办法了,就会自裁!
今天把之杏叫来就是要问清楚,王永和王氏,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等之杏一五一十全说了,朱铿寒果然就气的暴怒!桌上茶杯茶壶全都给扫到了地上!心脏痛的撕裂一般!
也难怪他气的发疯,实实想不到,那杨若嫣自己的家,却不是她可以安心呆的地方!那地方于她而言,竟是个随时可能将她覆灭,逼她到绝路的地方!朱铿寒实在觉着昨天是轻饶过了那个王永!应该直接弄死他!
暴怒之后,心痛无比,朱铿寒自己也感觉出来心痛症又犯了,正在努力的控制,幸好这个关键的时候,杨若嫣来了。
杨若嫣听了朱铿寒的心跳,杂音依然有,不过比起第一次听的那种颤音,减少了很多,杨若嫣心中一喜,这说明自己这一次给他新换的这种救心丸是很管用的。
然后马上就感觉到,朱铿寒必定的刚刚的暴怒引起的心绞痛,此时虽然有缓和的趋势,可心脏跳动异常,呼吸也异常,时而快速急促,时而自己感觉到有些不适,自己努力的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