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皮开肉绽,就是有多处都红肿了起来。有些地方则是又青又紫的,甚是吓人。再加上这几天操劳,没有经过好好休养,所以倒有些恶化的趋势。
陆朝阳是压抑着怒气给她上药的,一边,说着些话,转移她,以及自己的注意力。先问了她这一路走来的经历。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当时是想让我哥去把我的耳钉给当了,也换点银子坐车回去,不然我就该死在路边了。何况回去之后,我也还要看伤看病,可我身上的钱却都给我爹拿走了。当时我就在路边等着我哥,可不知道咋回事儿,就昏倒了。再醒过来,就被拐子捉住了。当时我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同一个屋子里有十几个姑娘。本来说要送我们去坐船的,但是后来拐子就被官府的人抓住了……”
“本以为我可以就这样家去的。可是不曾想,我的身子骨吃不消,当时昏倒了,就被那县丞瞧见了,就把我带回府,说要给我看病,还说要纳我做妾……我是不肯的,可是身上没有力气。后来,知府的夫人就来把我带走了。”
陆朝阳又细细地问了几句,听得脸色都变了,最后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兰英啊,这次是你命大!下次可不能再这样莽撞了。”
陆兰英点点头,神色黯然。
陆朝阳想了想,又轻声问道:“你娘……”
陆兰英苦笑了一声,道:“朝阳姐,我不做梦了。我早已经没有娘了。”
陆朝阳沉默了。
这次的事儿,陆家,和何家的态度,确实都让人心寒。
当下,她只是轻声道:“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儿咱们回家。”
陆兰英累极了,闭上眼睛,一边却轻声嘟囔道:“我都想好了,我想回去以后,让朝阳姐你把我的卖身契换成死契……以后我就不回家了。我也不想回家了。我大哥和我三弟,我也想劝着他们搬出来。还有我八叔,再呆在那儿,这辈子都别想考上。”
陆朝阳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她就不吭声了。许是迷药还没散的缘故,所以她困得很,竟是说睡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朝阳看陆兰英精神不错,就开始收拾着,要回乡下去了。
谁知道朱庆堂却一大早的就来了,和他一块儿来的还有陈捕快和陆大郎。
赵宝儿和陆八在楼下和他寒暄了几句。陆朝阳走到楼梯口看到他,连忙躲开了。朱庆堂抬头看了一眼,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强求什么。
交完了人,他也就走了。
赵宝儿和陆八又细细地问了陈捕快和陆大郎的事儿。这陆大郎听说是去当了耳钉,可是后来竟然看见妹子被拐了,对方人多,他急得没有办法,竟然就一路从县城跟到了县城,后来趁着那群人吃茶歇脚的时候去报了官。可是后来他想接妹子回来,却突然被人挡在了门外。只告诉他明天要他上堂作证。
他也还是个孩子,稀里糊涂的,想着明儿再接妹子也没什么。然后他就被顺藤摸瓜找了过去的朱庆堂给找了回来。
陆八对于朱庆堂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的话。
这时候,陆朝阳扶着陆兰英下楼来,随便叫了几碗粥,几个烧饼,将就吃了一顿。去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朱大公子已经结过账了。
虱子多了不怕痒。陆朝阳兄妹都想着回去以后再还钱就是了。
朱庆堂还留下了一辆马车,陈捕快很快套好车,就和赵宝儿在前面驾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县城去了。
赵宝儿无奈地道:“虽说是和爹娘打过招呼了,不过耽误到这个时候,想来爹娘也该急死了。”
陆朝阳颇有些无奈。这古代就是这点最不好,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不能及时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
回到县城,陈捕快急着要赶回去上班——他昨天请了半天假,今天又迟到了。赵宝儿让他去。并把陆八送去陈家,去对陆十三解释,让她别担心。
然后就自己驾车,带着一车子的人先去了赵家的铺子。要知道,这一路赶下来,也有个把时辰。这待会儿要回村里,也还有个把时辰的模样——骑马要快一些。先停一停,让陆兰英歇歇,也让林氏镖局帮个忙,找个人先骑快马回去给林氏报信。
赵牧果然已经早早就在铺子里等了,见赵宝儿一行驾了辆陌生的马车过来,也来不及细问,先对从车上扶下受伤的陆兰英的陆朝阳道:“朝阳先带兰英去屋子后面休息。宝儿你来。”
解释的任务,就落在了赵宝儿的头上。很显然,他后来又被骂了一顿。但是陆朝阳这里,倒是啥也没说。
赵牧让人送了些吃的上来,并给他们倒了水,让他们好好休息,然后就回村里去。
可是没等他们歇一口气呢,前面还在做生意的铺子里,却突然有人闹上门来了。
原来是何氏。
她的大儿子女儿都不见了,急得她找了一整天一夜。到底是做娘的,虽然也恨着陆大,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女啊!
听人说瞧见了被带进了赵氏的米铺,又想到了之前,赵家趁着她被接回县城的时候,和陆兰英签了卖身契,让自己好好的女儿沦为奴婢的事儿,顿时就怒火中烧,不管不顾就闹上门来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