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处理这件事儿,还是得有个章程。不然以后她出去乱说话,那赵家的长工短工却又不知道实情,也不知道该咋样辩解。
赵宝儿匆匆赶到,脸色很不好看。陆朝阳已经抱着赵书耀盘腿坐在炕上,轻轻拍着,并用筷子蘸了水去润他的嘴唇。孩子好像是渴了,尝到清水,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竟然也让她把孩子哄得不哭了。
林婆子披头散发,其状恐怖,见了赵宝儿就想扑过去抓他的裤腿喊冤。
但是她还没碰到,就听见陆朝阳冷冷地道:“你要是再嚎一句,把小少爷再惹哭了,你就看我怎么治你!”
林婆子竟然被陆朝阳的气场吓得说不出话来!
赵宝儿带来的两个妇娘子,一个是袁宝柱家的,一个是刚来上工的达子娘。
陆朝阳招手让她们来抱孩子,袁宝柱家的连忙上前来把孩子抱了下去。赵宝儿坐在了炕沿。赵牧和林氏不在,俨然他们兄妹俩就是一家之主了。
陆朝阳这才道:“现在好好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都给我小声点儿,平心静气的,若是谁再大声嚷嚷,再把小少爷吓哭了,我就不问对错了,直接把那人赶了出去!”
就是林婆子也知道,陆朝阳平时带人干活,说出口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可是林婆子擅长哭闹撒泼,陆朝阳这样说了,她反而开不了口,一时之间竟然是傻了眼!
陆兰英满脸都是眼泪,哽咽道:“朝阳姐,这林婆子,平时因我能上桌吃饭,她不能,就时常话里话外的拿话刺我。今儿一早,她说她身子不舒坦,让我去做饭。我虽然有事儿要忙,可是想着她也一大把年纪了,就想着先把饭赶出来就好了。”
“刚刚我大哥来找我,我想把我做的几双鞋垫子让他给我带回去。也分给我三弟,可是摸一摸,才发现竟然不见了。那断不能是掉在了猪圈里的,只能是掉在厨房里了。回去找,也找不着。这老太婆平时手脚就不干不净的,肯定是她偷的!”
在赵家的生活并不轻松,尤其是最近。活儿愈发重了。陆兰英有时候忙过一天,晚上吃饭手都在抖。可是陆朝阳还是瞧见她每晚上撑着眼皮,把那些绣活儿都做了!纵然不值几个钱,可要是掉了,肯定是要着急的。
她想到可能是林婆子偷了,心里就是又气又急,跑上来找她,一听她竟然正嘀咕着那什么“隔了一层肚皮”之类的话。就更气了,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么一嗓子。
林婆子听了,张嘴要嚎。可是看到赵宝儿和陆朝阳两人寒霜似的脸,就不敢哭喊了,只是勉强压低了声音,道:“谁要你的破鞋垫哪!你好不要脸,谁还稀罕你那三双臭烘烘的破鞋垫哪!”
陆朝阳道:“哦,你咋知道是三双?”
林婆子僵住。
陆朝阳看向赵宝儿。
赵宝儿道:“这事儿,你来做主。以后嫁了人,也能有用。”
陆朝阳就点点头,站了起来,指着林婆子。道:“你还说你没拿?好,我也不搜你的身了,你拿了,我也当你没拿。”
陆兰英顿时变了脸色。
但是陆朝阳继续道:“从前我娘怀着身子的时候,鸡蛋交给你,你每天都要偷我家几个鸡蛋。你还真当我不知道啊?这些,也就算了。”
“可是哪,你好狠的心哪!句句话都锥人的心窝子,把人家一个小姑娘气成那样,扑过来要打你,你竟然把我弟弟挡在你跟前儿?!你说你咋下得去手啊!书耀才刚两个月,这要是你的手一下子不稳,摔着了,就该摔成什么样!我还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达子娘听了,顿时也变了脸色。毕竟,这小偷小摸的,虽然可气,但是和这个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她顿时就激动起来了,道:“呀!林婆婆,这种事儿你也做得出来啊!你是黑了心肝啊!东家太太平时待你这么好,你咋就做得出来!”
林婆子委屈地道:“那咋说的哪?不是那死丫头扑上来要打我啊?我一把老骨头的,这会儿都快摔死了。哎哟,我的腰好疼,腰疼……”
达子娘啐了一声,道:“你还敢嚷疼!真是把小少爷弄伤了,摔死你都不够!”
林婆子不肯了,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道:“咋就是我的不是了?!还不是那小贱人扑上来要打我!那我老婆子活该就是一条贱命,就该被她打死啊!她要是不扑上来,小少爷就不能吓哭,我也不能摔成这样!”
陆朝阳道:“俗话说的好,骂人不骂短,你咋句句话都要骂到人家短处去?我就罢了,这整个院子,整个陆家村的人,也都知道,我就是我娘捡来的,就是和我爹,我娘都隔着肚皮!这谁不知道的事儿,你日日挂在嘴边嚷嚷着,嚷给谁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