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过?”火姐使劲的抹去脸上的眼泪,激愤的叫道:“我为什么要难过啊?他就是个该死的混蛋扑街!他死了我凭什么要难过啊?我出生的时候他在坐牢,我四岁了他才出来,我刚认他当爸爸了,他又去坐牢!我八岁的时候他又出来了,才一年又进去!我十二岁他又出来了!逼走了我妈,他自己又没空管我,就会丢一叠钱在那,让我自己搞定!不会养孩子就别生我啊!要不然他就一辈子坐牢别出来害人啊!我跟我妈过的好好的,他出来就打她,天天打,嫌弃她脏、恶心她以前不该卖!不卖我们母女俩吃土啊!他除了坐牢还有什么贡献?出来了觉得自己威风八面就嫌弃我妈了,把她逼走了又不管我,他这种扑街当什么老爸啊!这种扑街死了我凭什么要难过!你说、我凭什么要难过!”
“嗯,有道理,那一会开支香槟庆祝下吧。”陈问今故作赞同,火姐狠狠抹去眼泪,抽了口烟,红光照亮下的脸上,满是倔强,烟火微弱下去时,就听她倔强的叫道:“好哇!开香槟庆祝就庆祝!谁怕谁啊?”
她乐意死撑,陈问今也就不去强行点破了。
少年少女的倔强体现在方方面面,一旦较劲就不允许认输,否则就好像输掉了自我,输掉了尊严,输掉了存在的意义似得。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香烟燃烧的火光,一阵阵的特别明亮。
屋外,偶尔有人奔走跑过的脚步声,但已经有一会没响动了。
“你妈妈在哪?”陈问今试着问,眼下这情况,火姐离开了清河也得有去处,此刻出去还不安全,得等到搜寻的人都陆续放弃,外面没什么人活动的时候再走。
“鬼知道!”火姐说完,抽了口烟,情绪平复了些后又说:“两年前听说嫁人去了三水市,没找过我。”
“有什么打算?”
“没有地方去的话你收留我?”火姐反问,一阵沉默,她不禁又笑道:“那么害怕干嘛?说说而已,你一个学生也养不起我。准备先去我叔叔那落脚,看能不能替我爸报仇,顺便夺回清河。”
“出了这种事情警察也会管……”陈问今话没说完,就听火姐不屑一顾的嗤笑道:“警察?别搞笑了!我去录口供啊?录完出来他们就直接抓我上车了!你以为晚上的事情怎么收场?只要肯砸钱,就有人自愿揽罪名,烂命一条的人多的是,一辈子都赚不到几个钱,有机会给亲人挣笔大的,拿命去换总有人愿意!定罪的一个人包揽所有失手杀人的罪名,那些做生意的人谁敢多嘴当证人?回头被人砸了店,打残废,正义能赔他们损失帮他们治好残废还是能帮他们养家一辈子啊?”
陈问今寻思着他的力量还真的可以,但问题是,还不确定白脸到底什么情况,如果真是外星人,那其拥有的黑科技的能力怕是能随便碾压这颗星球吧?
黑暗中,一时寂静无声,陈问今并不完全赞同火姐的话,很显然受限于火姐的成长经历,她过于神话她父亲那类圈子的力量。
只是,她的有些话也是对的,对于清河的绝大多数人而言,没那么在乎管事的人是火龙还是金龙又或者是水龙,也就更不值得承担风险去配合警察了。
即使理论上,倘若所有清河的买卖人配合,警察就能把罪恶一网打尽,也就没有还能打击报复他们的恶人了,却也只能停留在理论上,尤其在这时代,警力不足而罪恶又多,根本不足以兼顾过来。
等到未来监控承担了预防和威慑作用,变向的补充了大量的警力时,迫使犯罪更隐蔽化才有存在空间,罪恶的数量也就更少了。
火姐抽着烟,突然遭遇这般变故,她不害怕,却难免惊慌,实在很需要静静的考虑,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一只苍蝇,飞过一楼所有的房间,又在漆黑中顺着楼梯飞上二楼,然后,停在墙上,静静的,静静的……
火姐随手丢了烟头,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光照亮了一只皮鞋。
下一个瞬间,火姐眸子里透着惊恐。
一把短剑已经刺穿了她的肺部。
陈问今惊觉风声,急忙反应,可是,他哪怕全速动作,仍然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感觉到有东西刺进了他的胸口!
‘这也太快了!我会不会死?’这念头形成的时候,陈问今就骤然发觉,周围分明进入了物质逆运动的状态,那把刺进他胸口的短剑正以缓慢的速度离开,伴随着的,是他胸口的痛楚迅速减弱,消失。
陈问今摸索着,从火姐胸口中间的特殊储物处摸到了金属的打火机,天知道她为何把火机放过在那里,天知道她为何不怕冷,但她就是放在沟里!
点燃的火焰,照亮了面前那张特别白皙好看的脸,上面的眼眸毫无情绪,明明刚刺死了火姐又刺中了陈问今,却好像只是挥剑刺穿了两片树叶玩闹那般无动于衷。
白脸握着两把短剑,正用缓慢的动作拔剑回抽,但这只是物质逆运动力量的现象,实际上他原本是刺向陈问今的胸口。
‘这般可怕的家伙,不下狠手就是自己作死了!’陈问今挥拳击上白脸的头,盼着看到物质逆运动状态下被他触碰后的人到底会怎样。
当拳头击中白脸的瞬间,一阵空间扭曲的异象出现,白脸被拳头击中的头部一片区域,在这种扭动中越来越快的拉长,摆动,弯曲,眼看着马上就会碎散了似得。
突然,银光亮起,白脸头部扭曲的区域迅速恢复了稳定,于是陈问今的拳头,仿佛击中了铁壁,痛的他一声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