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那边来了个举人,射死我们两个兄弟,还让我们速速投降。”一个贼寇说。
贼头子冷笑道:“弄死他!”
十多个贼人立即上马,借着熊熊火光朝王渊冲锋。
这些都是被马政逼反的农户,落草为寇当了马贼,一个个都还骑术不错,但冲锋时就显得杂乱无章了。
王渊一箭射出,射翻一个马贼,立即打马朝侧方跑去。跑出十余步,突然回身又是一箭,根本不用把弓拉满,犀照弓拉个五分满就威力惊人了。
连续被王渊射死五六个,贼头子终于惊慌喊道:“都莫追了,退回院内!”
这处大宅已经有很多房屋着火,把天空照得透亮,估计里边仆人、丫鬟也被杀死烧死无数。
不管马贼以前有何冤屈,但他们滥杀无辜,已经算不得好汉。
你抢大户就抢呗,还他妈放火。甚至城外街道上的骚乱,也极有可能是他们搞出来的——有人在城外喊“刘六刘七”,街道一乱起来,城内官兵便不敢轻易出动。
马贼们全都退回院内,连大门外的几车财货都不管了。
王渊也不管贸然冲进去,只能大喊道:“尔等难道要躲在院内,等着天亮了官兵出城吗?”
这话说到马贼的心坎里,本来他们是可以从后门离开的,但那边的房屋全都燃起来,导致现在被王渊堵前院无法出来。
自作孽,不可活。
院内,大当家和二当家已经吵起来。
大当家说:“外头就一人一马,怕他个鸟!”
二当家说:“此人骑射厉害,射翻我们好几个弟兄,连他一个毛都没摸到。”
“我等有四十多骑,一并涌上去,他能射翻几个。”大当家问。
二当家郁闷道:“他骑的应该是一匹宝马,我们的马儿追不上啊。我们追他就跑,我们退他就追,中间再抽冷子射几箭,这谁受得了?”
大当家气呼呼说:“那怎么办?”
二当家建议道:“一起骑马冲出去,不要理会这人,去博野县投奔刘六刘七即可。”
“几车财货不要了?”大当家质问道。
二当家颇为无语:“那该怎么运走?装满财货的大车走得慢,这人又箭术超群,他都不用射我等兄弟,把拉车的马射死就可以了。”
大当家咬牙切齿道:“今晚总不能白来一趟!”
二当家说:“每人身上带些财货,只拿金银珠宝,车上的东西全都不要了!”
“放屁!”
大当家突然在院内喊道:“外边是何方好汉?”
王渊回答说:“贵州举人王渊在此,命令你等速速投降!”
大当家居然想策反王渊:“王兄弟,一个举人没啥鸟用,不如随我们去投靠刘六刘七。两位刘将军攻无不克,已经打败好几拨官军,今后是能够当皇帝的。你是举人,投靠两位刘将军肯定能得重用,今后杀进京师改朝换代,你我都是从龙功臣。我是常遇春,你就是刘伯温!”
王渊不再言语,懒得跟智障废话,反正拖下去对自己有利。
大当家以为自己说动王渊,趁热打铁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庄园?这是寿宁侯张鹤龄的庄子,我们搜出了几千两金银。不管王兄弟是否投靠义军,只要你放我们离开,财货分你一半!”
王渊还是不说话。
大当家带着愤怒的语气说:“张鹤龄这贼厮,仗着有皇后(张太后)撑腰,把整片整片的地都圈起来。我本是京郊良民,被这贼厮逼得家破人亡,这才不得已落草为寇。今日我不仅是来劫财,还是来报仇的。绿林好汉恩怨分明,王兄弟你说我办得对不对?”
“对你奶奶个腿儿!”
王渊终于忍不住大骂:“你跟张鹤龄有仇,为何要牵连城外无辜百姓?你派人去街上放火散播谣言,造成南城外人心恐慌,不知有多少地痞流氓趁火打劫。”
大当家辩解说:“我若不把城外搞乱,城内官军看到张鹤龄的庄园出事,他们肯定要派兵过来!”
“你他娘还有理了,”王渊愤怒骂道,“我一个贵州人,都知道张鹤龄住在城内,你报仇怎么不进城找他?若是暗伏于城内街道,寻机刺杀张鹤龄,我都敬你是一条好汉。你现在却滥杀无辜,只为劫掠财货,实乃不仁不义之辈!现在又躲院内当缩头乌龟,连个‘勇’字都没了,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
说完,王渊张弓搭箭,将宅门外几辆拉车的驽马全部射死。
大当家听到响动,从门缝里往外看,顿时气得牙痒痒:“欺人太甚,都给我冲出去!杀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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