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的娘家大哥早年病死了,却留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大嫂,虽说两个儿子都成家了,遇上这种好事哪有不来的,也跟着过来了。
柯家来的人多了,姨奶奶说话硬气了,可陈湘妮却气得不成,直埋怨姨奶奶太顾娘家,他们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这日夜里,陈湘如睡得正香。
迷糊之间,听到值夜的丫头道:“将军,你怎回来了?”
听到这一声“将军”,她突地惊醒过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夫人和少爷呢?”
“都歇下了。”
陈湘如翻身起来,扱上绣鞋就往外走,刚走到偏厅,被一个魁梧的身影一把揽在怀里,熟悉的气息顿时充斥在周围。他压低嗓门:“吵醒你了?”
“可用过饭了?”
入眼处,是那一张硬朗而英俊的面容,眸光相对,他的眸子里有些柔软,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你怕冷,回榻上歇着。”
陈湘如道:“你还没吃呢,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王婆子得了消息。整衣到了偏厅。道:“将军想吃什么,老奴下厨做。”
“就做两碗阳春面,秦冲去碧柳苑了。”
陈湘如回了榻上。自己抱了个汤婆子,又给了他一个,笑道:“还以为你得过几日才回来呢。”
“还有几日就过年节了,我总得回来陪你和孩子过节。”
“军中能走得开?”
主帅是三皇子。现在被圈禁皇陵。
而身为副帅的他,怎可以离开。
陈湘如暖声道:“莫要误了军中事务。我和景儿都好好的呢,景儿又长胖了,早前以为是哑巴,现在一逗他就咦咦呀呀的说。越发能吃了。前些天,奶娘吃差了些,奶水不够。现在给奶娘一天吃五顿,这奶水才跟上了。”
周八含着笑。吃了王婆子送来的一大碗面,又洗了脸、足,这才上了二进榻。
铺面盖地的吻,炽烈得像三夏的烈阳。
雨腻云香,氤氲调畅,从此二五有,妙合而凝。
面对着她,他不知靥足地缠绵,尽兴之后,她枕在他的臂弯,再一凝视,只觉她便是世间的绝\色。
周八近乎呢喃自语,神色里却掠过一丝忧伤,“周五爷在押解回京的途中自尽了。”
陈湘如猛一抬眼,定定的看着他,用手抱紧了他。
兴国公府的事,成也周五爷,败也周五爷,那些密函是从雁城周宅里找到的,皇帝派去办差的官员,一入周宅就寻到了那个密室,从里面带出了两箱子的珍奇异宝,又有两盒子的书信,就算周八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些,可那里的几封,足可以治周五爷的罪。
在回京的途中,周五爷听说三皇子被贬庶人、周淑妃在冷宫悬梁自尽的事后知周家大势已去,趁押解之人不备咬舌自尽。
但因是朝廷钦犯,刑部的人带回了周五爷的尸体。
“湘如,兴国公善于谋划,在三皇子还未成年时,他便已经打算好了,文有周二爷,武有周五爷,这才把周五爷送到边城从军,论武,周五爷确实是他几个儿子的姣姣者。可在边城,上有韩德仪、我爹,又有刘将军等人,为了夺得兵权,又不被生疑,周五爷与启丹萧顶天合作,把边城的布防图一次又一次地卖给敌国。
如若不是韩德仪负重伤,我爹又失了一条腿,周家人一定会置他们于死地。
说起来,大哥、二哥,还有边城数十万的百姓、近二十万的将士,全都是被他们害死的。”
若没有周家的通敌卖国,北方边城不会一次又一次打败阵,人家知晓大周的布防图,可大周对启丹人的情况却了晓甚少。
陈湘如蹭了蹭,温柔地吻着他的脸颊,“夫君,一切都过去了。”
她有他,就如他还有她,他们今生会携子之手,白首到老。“死者亦去,我们活着的人还得坚强地活下去。”
“湘如,只是为了寻出真相,我们的代价太大了,大哥、二哥都回不来了,还有那么死去的将士……”周八悠悠轻叹着。
“所以我们活着的人,更得好好地活着,为死去的那些人,也为我们自己。”陈湘如很少这样主动亲吻着,直吻得他有些控抑不住,她方才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他刚毅的脸庞,“周八,我想救周玉莉。”
周家对她都不算好,唯独有善意的一个算是周家六房了。
陈湘如只想尽一份力,再则周玉莉与她交往多了,有几分感情,实在不忍心周玉莉的一生都被毁了。
他微微蹙眉,“我回江南时,曾与刑部的人打听,此次通敌案,年满十岁的男子一律杀头,十岁以下的贬为内侍太监;周家女子,年满十三岁者贬为官妓,十三岁以下者贬为官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