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嗣虽然是小声嘀咕,但陆宁耳朵何其灵光,看着他蹙眉:“莫胡说,佛陀劝恶从善,怎会害人?”
荆嗣挠挠头,不敢再吱声。
陆宁转头看向西山宝严阁那隐隐约约的楼宇轮廓,说道:“不过,佛陀慈悲,晋阳百姓,多年苦难,战乱终于平息,本该垦田渔猎,恢复生产,佛陀必不忍见众生忍饥挨饿,为其铸像。”拔出腰间长剑,道:“佛陀有灵,该有预示,我现今掷剑入井,为天下苍生破井取甘露,待天下太平,再为佛陀修金身,若佛陀怜我世人,便不得阻挠。”说着话,指了指前方数十步外的一处枯井,那枯井有年头了,早已经废弃。
众羽林郎立时摩拳擦掌,这些骁勇之徒,除了和圣天子大有渊源的天帝,其他神灵,可不怎么敬畏,更有人暗暗心中咒骂佛陀,今日若敢阻圣天子,回头就将天下佛寺烧个精光。
杨业和王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都是旧汉降将,只觉得这齐天子一言一行都透着新鲜,实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此时,陆宁已经用力一抛,长剑立时升空,眼见斜刺向上,怕足足有十几丈高,几乎目力不能及,众羽林郎轰然叫好,他们多被陆宁弹晕过,圣天子便是怎样勇武,都在他们心理承受范围内。
杨业、王贵、折御勋却是第一次见陆宁神力,心下都有些惊骇。
却见长剑在空中停顿,随之,便笔直下落,速度越来越快,“嗖”的,直直落入枯井中。
杨业和王贵,对望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这可不仅仅是神力了,更要令长剑正好落入枯井,简直就是神鬼莫测之能。
“哈哈,佛陀也怕了天子!”
“陛下是真命天子,佛陀当然要避让!”
羽林郎们,轰然喝彩,其中,自不免有将圣天子这真命天子和佛陀神格比较的言语。
其中,说的最大声的是一名唇红齿白的小伙子,叫周仁美,是殿前军神机营中有名的神射,其实他入伍刚刚几个月,有些东西,真要看天份。
又有数名羽林郎跑到枯井旁,想为圣天子捞回长剑。
随之,便有羽林郎惊呼,“井里出水了,出水了!”
更多人围过去看,可不是,本来干涸的枯井中,此时,长剑直没至柄,长剑刺出的缝隙,正慢慢变得潮湿,隐隐,有水渗上来。
陆宁心下也是一怔,不过,今春到夏,河东山西地,降雨很多,想是地下水位上升,但这枯井,一直被什么石头之类的堵着,自己无意之举,将那层窗户纸捅开了。
听着众儿郎们带着惊惧小声议论,圣天子为“天下苍生破井取甘露”,佛陀退避之类的。
陆宁咳嗽一声,自己原本只是寓意一个兆头而已,哪有真的想令这枯井出水了?
又不由琢磨,难道,我真是天帝之子?两世为人,只是下凡磨砺?
随之摇摇头,心下苦笑,皇帝宝座坐久了,果然是容易飘飘然狂妄到无法无天,精神都会变得不正常。
“如此,就昭告晋阳百姓,佛陀慈悲,令百姓们从此安居乐业,待生活富足,再行为佛陀修铸金身!”
陆宁随意的说着,自不知道,这地方,以后会变成一个名为“天子井”的繁华市镇,圣祖爷爷撒甘露退恶神的传说更是越传越广,越传越走样,渐渐成为后世一出经典戏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