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伯同轻轻抬眼扫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要把她签下来？要不你去跟她谈谈？”

商世讪讪道：“我就随便说说，嘿嘿。”

门外等待期位置，方星河正晃着腿，“咔嚓咔嚓”的啃着苹果，小姑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吃起东西来一点十分豪迈，本就圆圆的脸蛋被食物塞的鼓鼓的，眼睛盯着对面墙上公司的艺人照片墙看，好像在搜寻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她扭头看过来一眼，问：“年伯同，这照片墙上怎么没有沈星辰啊？”

商世帮着年伯同回答：“整理的时候沈星辰还没签约呢，下一次整理的时候才会把人加上。”

“这还差不多。”方星河说：“换我，我还以为被排挤了呢。”

商世笑了下，“五块钱，你这是等沈星辰？”

“嗯。”她点头：“周六周末的公交车人特别多挤死了。他骑车来的，可以带我一程。”

年伯同拿眼角扫了她一眼，突然问：“我现在出门，路过你学校，你要不要一起走？”

方星河一听有车蹭，一下站了起来：“要啊！”

她快速的站起来，掏出手机，“我跟沈星辰说一声，免得他上完课出来找我，找不到人。”

商世跑去摁了电梯，等电梯来，年伯同头也不回的进电梯，商世问：“五块钱，你走不走？”

“等一下!”方星河嚷了一声，赶紧拿了手机跑进电梯，还朝年伯同讨好的笑了一下。

年伯同冷淡的移开眼神，方星河震惊，这人比她想象的还要记仇。

趁着电梯下行的时候，方星河悄悄挪到年伯同身边，踮了踮脚尖，小声说：“你觉得我跟商助理，谁关系跟你更亲近？”

商世震惊的回头：“五块钱，你什么意思？”

年伯同也是十分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方星河冷冷的看商世一眼，“我在想，怎么才能忽悠年伯同把你赶走，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听到有人喊我五块钱了。”

商世：“……”

年伯同看了商世一眼，“我在等他犯错。”

商世：“！！！”

商世：“方小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五块钱了。”

方星河那胳膊肘抵了年伯同一眼，“谢谢啊。不亏是我酒肉朋友。”

年伯同往旁边避了避，脱离她胳膊肘碰到的范围。

方星河追过去，“你以后有什么事，我也顶你！”

年伯同再让了让，见她还要跟过来的样子，警告：“你是想让我等你犯错？”

方星河站住脚，身体靠着电梯壁，念念碎，“什么啊，这么小气，碰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怎么就非要这么计较呢？人生那么长，我就不信你以后谁都不碰，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娶媳妇啊……看你娶不娶，哼，你不喜欢白摇那种的没关系，你总会喜欢李瑶、张瑶的，现在你不练习跟女孩子接触接触，以后新婚夜看你怎么办。哼，碰一下洗洗手，亲一下洗洗嘴……要不了三天，你媳妇绝对要跟你离婚……”

她声音不大，但是电梯空间也不大，随意在空间里，她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商世抬头看天，当没听到，年伯同转身看向她，“你在说我吗？”

方星河坚决否认，“当然不是，怎么可能说你啊？我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吗？人生在世，白眼狼最当不得。我不是那种人，知恩图报是我的人生格言，我的座右铭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年伯同盯着她看了几秒，扭过头去，电梯在一楼停下，年伯同率先走出去，商世看了方星河一眼，方星河接收到他的视线，问：“怎么？你有意见？”

“可以提吗？”

“不可以。”方星河还快速又小声的说了句：“我会告状！”

……

坐到车上，方星河坐在后面，歪着脖子跟年伯同说话：“年伯同，我看新闻上说，那种影视公司老板经常会遇到投怀送抱的女明星，你遇到过吗？”

年伯同不理她。

方星河继续问：“说说话聊聊天呗，别这么冷酷吗？我的心都碎了。”

年伯同：“……”

“年伯同，没有投怀送抱的女明星，那你这边遇到过投怀送抱的男明星吗？”

年伯同脸色铁青，“再胡说八道，现在就给我下车。”

方星河撇嘴，小声嘀咕：“狗男人郎心似铁……”

“方星河！”

声音严厉了几分。

其实她声音挺小了，可惜车的空间更小，更何况这车的静音效果出奇的好，以致她的那点小嘀咕，在车里一下就被放大了。

方星河讪讪的拿起被啃了一半，以致抓在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口，“刚刚是我吃苹果的声音……”

年伯同闭幕眼神，方星河睨他一眼，故意拿着苹果凑到他耳边，但是又不挨着他身体，“咔嚓”咬下来，“呱唧呱唧”吃出声。

年伯同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你是不是真想下去跑？”

方星河这才把身体往旁边挪挪，脸朝窗玻璃继续吃苹果。

好在她的那只苹果快吃完了，最后捧着苹果核往司机要餐巾纸包着塞包里。

没有了吃的她显得更无聊了，来回开开合合着自己的膝盖玩，玩了一会依旧觉得无聊，又开始跟年伯同说话：“年伯同，你平时回家都干什么呀？你家里肯定只有你一个人，你衣服谁给你洗啊？你自己洗？哦，我想起来了，现在的有钱人，衣服都是送去给干洗店的。但是……你内衣怎么办呢？你自己洗吗？是不是手搓啊？”

副驾驶座上的商世伸手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星河自言自语说了一会话，结果年伯同还是不理她，她又宠朝他面前靠了靠，开始变换着语调喊他：“年伯同？年伯同！年伯同~年伯同——”

年伯同：“……”

他敲敲司机的座位：“还有多久到？”

司机急忙说：“年总，还有十来分钟。”

也就是说还有十来分钟需要忍受，年伯同叹气，终于跟她说话：“安静坐会，要不然现在就把你赶下去。”

方星河惆怅道：“人生真无趣。我说说话不行，喊喊名字也不行，跟你聊会天还不理我……啧啧啧，你的人生之剩下赚钱赚钱再赚钱！”

商世接话：“等你毕业之后你的人生也只会剩下赚钱赚钱再赚钱。”

“不会的。”她拒绝：“虽然赚钱是人漫长一生中必不可少的事，但是我不会是赚钱赚钱再赚钱。”

“那你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