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过来画画的?”年伯同已经朝几个同学摆放画架的方向走,大家正夹纸,看到有人过来都停下动作。
“星河,你认识啊?”沈源问。
方星河点头:“嗯,他是我姥姥的朋友。叫年伯同,我们经过的三十层楼的影视公司那家。对了,年伯同,你在那家影视公司不当演员,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管理吧。”年伯同的脸上带着笑,做工考究的白色衬衫搭配西装裤,看似正装却又休闲,宽肩窄臀身材笔直,最常见的搭配在他身上也带来了极致的养眼效果。
小瞒冒着星星眼,蹭到方星河身边,小声问:“他好有型啊,他多大了呀?”
“我不知道啊。”方星河扭头问:“年伯同,你今年贵庚呐?”
年伯同笑:“二十有五。”
“二十五岁你还想当我爷爷?!”方星河记仇,“你也就比我们大一点一点!”
沈源和鸡排摆好画架,在站在旁边看着,方星河问:“你们怎么不去打水啊?”
“我们不知道哪里可以打水啊。”
“三十楼那家影视公司的卫生间。赶紧去,现在光线正好呢。”方星河把自己的小桶递给小瞒,“小瞒,帮我也打一桶上来。嘻嘻。”
“你是说谢谢,还是说嘻嘻?”
方星河:“发自内心的感激到笑出声。”
几个人结伴下楼打水去,方星河忙着把折叠画架扛起来,找了个位置放稳,她在做画前准备,“年伯同,你公司有没有什么有名的艺人啊?我每次看到的都是那种特别年轻的,都没在电视上出现过。”
年伯同的手搭在半人高的围栏上,眼睛看着远方,似乎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方星河走到他旁边,朝下一看,三十层楼下的车都成了小蚂蚁,在路上来来回回的跑着。
“年伯同!”方星河凑过去喊了一声,年伯同这才回头看她,“你在跟我说话吗?”
“嗯,我问你看什么呢,你都没理我……”方星河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又把脑袋缩回来,打开水粉盒,拿小喷壶往颜料盒里喷水。
她动作娴熟麻利,一看就是经常做。
年伯同转身靠在围墙上,居高临下看她忙活,从侧面就看到她似乎在嘀咕着什么,他听不清,于是他蹲下来,“你的目标是什么来着?京华?有把握吗?”
“必须有,我要考京华摄影系,以后当摄影师。”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我以后要是专攻人物摄影,你们要不要雇佣我给你们公司的艺人拍照?但是刚刚那个人我不拍,馒头脸之仇,不共戴天!”
年伯同低头笑:“还挺记仇啊。”
“必须的。”方星河说:“连仇都记不住,我还能记住考试公式吗?”抬头看他,“你是不是还担心我会自杀?真的不会了,你不要老盯着我。我姥让你关照我,你也不至于老把我往自杀上推吧?”
年伯同挑眉,“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就要自杀,我在确认你是不是有自杀倾向。”
“天地良心,我这辈子就那一次冲动。但是你这人太讨厌了,本来看你长的帅,我还挺喜欢的,你要老这样,我就真要讨厌你了。”方星河用抹布擦了擦刮刀上的颜料,“我现在已经接受我姥走了的现实,我也伤心够了。我进了我想进的学校,学了我想学的画。我不用为学费犯愁,生活费绰绰有余,我以后要当摄影师。自杀?那我姥在那边多可怜?活人的世界里,脸悼念她的人都没有了。”她忽又抬头看年伯同,“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当初在那个瞬间制止了我的冲动,要不然,我现在可能躺在哪个猪圈半死不活。”
年伯同笑出声,他点点头:“知道就好。”
楼梯口传来说话声,年伯同站起来,“你们画,我就不打扰了。”
方星河点头:“嗯。”
鸡排几人提着小桶上来,跟年伯同碰个正着,他们急忙提着小桶靠边让路,年伯同朝他们点点头,沿着楼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