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电话铃又响了，程母以为沈飞继续锲而不舍约人，结果却是沈丽丽打来的。

“什么事啊？”看着一旁竖起耳朵努力旁听的母亲，程雨诗干脆直接用免提。

“雨诗，等会出去玩啊。”

“玩什么？”

“溜旱冰去不去？”

“我不会啊。”

“学下很快的，去的话我来找你，初学别穿裙子，不太方便。”

“好！”

程母无奈摇头：女儿不是不想出去玩，只单纯不想和沈飞玩。

很快沈丽丽就到了，一见她程母就想起常天浩，忙问：“就你们两个去？”

“是啊，阿姨……”

“一起回来吃中饭吧”

“不了，我们外面吃点就行。”

这能说啥？难道能说你们把沈飞带上？那估计沈丽丽都要觉得不对劲，程母叹了口气不再吭声。

常天浩已等在旱冰场，当着沈丽丽的面，程雨诗不好意思表现太亲昵，只平静地打了个招呼，仿佛才认识不久的朋友，常天浩也一脸淡然地打了招呼。

装！

你们俩使劲装！

沈丽丽恶狠狠瞪了常天浩一眼，后者会意，忙从兜里掏出小纸条：“东西放外面存包柜了，凭条去拿即可。”

这可真是当上地下党了：沈丽丽出面帮常天浩约人，后者送东西也神秘兮兮地通过存包柜转移。

但不神秘又不行，如果常天浩打电话过去约人，估计程母要翻天了；摩尔烟和打火机若直接拿出来，估计程雨诗看了就得摇头——得照顾好丽魔头的光辉形象。

换好旱冰鞋后，常天浩道：“程程，你不会是吧，我带你就是了。”

程雨诗不好意思看了沈丽丽一眼，后者一脸无所谓地挥挥手：“去吧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天太热了。”

程雨诗是真没玩过，一开始小心翼翼连动都不敢动，常天浩拉着他的手，带她缓缓起步、走路、蹬腿，即便这样，她还是左摇右摆，晃晃悠悠，每次都感觉会摔到。不过又没倒下去，身形不稳时常天浩会眼疾手快扶住她，光扶着还不算，有几次动作比较大，还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扶稳，当然抱起就放手，沈丽丽还在后面看着呢。

为什么20多年前学旱冰在高中生群体中风靡一时？

当然有秘密。

在风气还没很开放时，可以正大光明牵女生的手……

学了两首曲子，常天浩还没活动开，程雨诗已觉得累得不行，其实主要是紧张，她躲在旁边道：“你和丽丽玩吧，我先休息一下。”

“她自己会玩……”

对面嘴一撇：“我也不会，我也要常夫子教！”

“你存心气我啊！”

程雨诗笑笑：“你就带下丽丽，又不要紧。”

常天浩心想：沈丽丽还要我带？她玩得比我还好！想是这么想，却不戳穿：“好好好，带就带，丽丽，来来来，我们一起溜溜……”

他拉起沈丽丽的手，看似拉着对方一起走，但倏忽间脚底就划了半个弧度，直接闪到对方背后，托住她的腰：“走吧……”

说罢，猛地一推！

程雨诗以为沈丽丽在这一推之下要摔个大跟头，差点没叫出声来，没想到后者只晃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滑行起来，常天浩跟在身后，两人刷地游荡开去。

沈丽丽不仅会玩，技术还是刚刚的：一开始和常天浩一前一后追逐，后来并行，随后两人速度越来越快，不断交叉换位，像两只纷飞起舞的蝴蝶在旱冰场上翩然舞动。

滑过三个半圈后，两人又交换了方式，一个前进，一个倒退，看上去会撞到，实际配合得很整齐。5圈后，两人已彻底热身开，常天浩用左手牵着沈丽丽的右手，左右各自横向把腿伸直，摆出双鹤飞翔的造型滑行，一时间吸引了很多目光。

一曲终了，沈丽丽由常天浩牵着手，如探戈般地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微微一个欠身，朝四周致意后才由后者扶起来，围观群众一阵口哨，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荡回来。

程雨诗咬了咬嘴唇，微微有点嫉妒：从场上表现来看，常天浩和沈丽丽倒像一对儿。不过稍一瞬就把念头压下去了，沈丽丽上次就说过与常天浩一起玩过旱冰，正常！

“丽丽你玩的不错啊。”她抿嘴笑道，“你和他配合得很不错呢，全场都看着你们。”

沈丽丽恨恨道：“我当然会玩，我就见不得他那见色忘友的德性！”

常天浩笑道：“丽丽此言差矣，你也是色。”

沈丽丽当然长得没程雨诗好看，但话不能挑明说，这多伤人心？哪怕混得很熟、私下已不介意互相评价长相也不能在公开场合谈论，那太伤人。正如几个朋友喝醉了可以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当着家里太太的面也说这种话？不想混了？

不过好看不好看得和谁比，放程程边上，沈丽丽样貌确实逊色几分，放清华大学女生堆里却足够中上水平，当然只能和正儿八经考进去的高考生比，和靠健美操特招进去的艺术生肯定比不了，他常天浩又不脸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