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会儿还是两个人单独出游,她当然不会拒绝,别说是牵着了,就是被揽着背着她都乐意,甚至求之不得,可现在支队的人就在旁边,虽说大家都注意着脚下的路,没有谁有那个功夫去看周围谁跟谁手牵手了,可她就是不好意思。
不说大家都还不知道她和秦深交往的事情,举止忽然间变得这么亲密会不会引来异样的目光,就说她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别人不仅要打着手电下山,还要带着取样,走得又麻烦又费劲,她独自一人打伞下山,相比起来已经算是轻松,如果还需要秦深的牵手搀扶,那也太娇气了。
被躲开了手,秦深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猜出了恋人的心思,无奈失笑的同时也由着她去了,独自走就独自走吧,只要不出事就好。
可惜他的这个期望也落空了,在走一段比较陡峭的坡路时,有景区铺设的青石板被泥沙覆盖住,只露出了中间圆盖大小的一个部分,徐蔓没注意到,一脚踩了上去,差点滑倒,被他眼疾手快地拦腰抱住才没有一滑到底,但也把他吓了个够呛,再没那个闲心去顾虑那些难琢磨的小女生心思了,强硬地握住她的手不放,牵着走完了剩余的山路。
或许是自知理亏,又或许是也被吓到了,这一回徐蔓没有再犯矫情,乖乖地让他牵了手,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山下。
景区有特殊通道供车辆通行,不用被拦在入口外面,可以直停山脚,秦深派了几个人去把死者的遗体抬上救护车后,就拉着陈康全走到了一边,商量叮嘱起事情来。
徐蔓没有跟上去,虽然她知道她要是真的想听,秦深也不会拒绝,不过没有这个必要,就撑着伞转身朝向了另一面,见支队众人往车里搬着东西,就走上前,询问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搭把手的。
“帮我把那个袋子拿过来。”李市杰也不跟她客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就反手往一侧指了一指,“就那个,不是这个,左边那个,对对对,就是这个,拿过来给我。”
徐蔓把封装好的证物袋递过去,他接过道了一声谢,又骂了一声,当然不是骂徐蔓,而是骂他自己:“这些东西可真是他妈的多,下次我要再出雨天山里的现场我就是傻逼。”惹来徐蔓一个忍俊不禁的微笑。
“行了,总算是都搬完了。”在搬完他这一组的东西后,李市杰把后车厢门关上,拍拍手往后退了两步,“剩下的我不管了,谁取的谁搬,反正不关老子的事。”
“本来就没要你搬。”路过的廖志斜眼怼了他一句。
李市杰瞪大眼嘿了一声,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出口,负责痕检的技术员就悠悠拿着东西走远了,徒留他站在原地,冲着对方的后背愤愤不平地伸出了手指:“行啊你,我记住你了,有本事以后别怂!”
喊完话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徐蔓身上,对她露出一个有些猥琐兮兮的笑容,装模作样地干咳了一声:“那个什么,师妹啊……”
徐蔓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想不到什么能够溜掉的借口,只能冲他礼貌地笑笑:“什么?”
李市杰嘿嘿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跟秦哥两个人今天是不是来这里旅游的?”
徐蔓大概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了,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话,也想不出什么能搭腔的话,总觉得不管她回答什么,都像是在掩饰和欲盖弥彰,干脆就不说话了。
她这默认的态度让李市杰兴奋起来:“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师妹,快跟师兄说说,你和秦哥是不是在一起了?不然怎么会来这么个情侣圣地旅游约会?”
徐蔓脸上发热,有些招架不住他这热情的询问,好在这时候秦深结束了和陈康全的对话,走过来拯救了她。
“聊什么天呢,东西也不去搬。”他拍了一下李市杰被雨披盖住的头顶,轻声呵斥,“还不快去干活!”
要是放在往常,李市杰肯定一句话都不说地就跑了,但今天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他居然破天荒地抱怨了一句:“秦哥,你怎么区别对待啊?我和师妹都站这聊天呢,你就只骂我不说她的?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啊。”
秦深对此回以冷笑:“人家身体不好请了病假,本来就不用干活工作,过来帮忙是情分,不是本分,你居然还好意思和一病号比待遇?”
李市杰瘪嘴嘀咕一句:“也不知道是谁,把病号大老远地带来这里爬山旅游,一点都不顾忌人家娇弱生病的身体。”说完他就跑了,不给秦深留一点骂他的时间。
“这臭小子……”秦深横眉骂了一句,再转过头来面对徐蔓,就换上了一幅温柔关切的笑脸,温声询问她,“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没事。”徐蔓笑着摇摇头,本来今天这一天的病假就是她多请的,实际上她的身体好得很,那晚上的迷药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胳膊处的过敏也都好得差不多了,这些他都应该知道才对,怎么还这么问,难道是也被他自己刚才用来忽悠李市杰的那话给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