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张菲菲和螳螂几个人也没再追着钱楚,希望她协助自己投诉,毕竟他们也要考虑自身利益,除非不打算在大福保险干了,做个鱼死网破的事那没人管得住,但是他们都还打算在公司干下去,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就不能做。
钱楚也是希望他们几个能冷静一下,毕竟四五个人,保险公司的增员没那么容易,建立起一个长期的信任也很困难,钱楚并不想他们因为这件事气愤离职,所以她虽然没有再管投诉的事,不过日常的维护都有在做。
这一阵汤小同又不来公司了,按照张菲菲等人的话说,他就是不敢来公司了,心虚躲起来了。
这几个人因为同仇敌忾,加上想要时常在一起商量对策,反倒天天出勤,破天荒的提高了汤小同那边的出勤率。因为没有师傅带队,所以钱楚就把他们安排在自己团队的二早开会,不让他们有跟大团队有疏离感。平时也会跟他们聊天谈心,替他们做未来规划。
钱楚这样尽心尽职和热心,反倒让几个原本打算撕破脸,想要联合起来跟公司告状的人不好意思,最后经过几个人商量,到底还是决定等待机会,以免到时候钱楚跟柜面老师那边都难看。
当然,钱楚也从这件事发现了汤小同带给团队的破坏性。
俗话说得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组里那么多人,谁知道对哪些人的影响更大?
保险这个东西,本身就是见仁见智。可从事保险这个行业,却要更多的了解,否则,很容易就像那些新人一样,老师明面上讲的东西,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别人私底下暗传的东西,反倒深信不疑。
人文关怀算是保险公司最常用的维护组员的手段,毕竟保险公司外勤人员的收入完全来自自身的努力,师傅能做的就是鼓励和激发对方的热情。但是这种关怀并非无休止的,大多是在新人的迷茫期给予鼓励,等到新人成长起来后,心里也会逐渐稳定,并适应了保险公司的工作节奏,甚至在自己有了新增员后,也开始去给新来的人员人文关怀。
汤小同当初最大的问题,就是心思不纯。他把钱楚对于他的新人时期的鼓励和关怀,添油加醋的幻想成是对他一个人的。
所以当团队有了其他人新人,钱楚再去关注对方的时候,汤小同的心里就不平衡,开始想各种方法引起钱楚的关注,目的没有达到后,就上升到要挟,以致最后钱楚直接放弃他。
钱楚发现,跟汤小同的沟通成本太高,浪费了太多的无用功,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把精力放在那些更配合也更勤奋的组员身上。
张菲菲几个人在钱楚团队的带动下,倒是慢慢从新开始学习起来。再次之前,除了张菲菲,其他人只偶尔出现在公司,毕竟什么样的师傅带什么样的徒弟,师傅不签到,徒弟自然也不会主动到公司来。
结果现在这几个人突然发现在公司开二早这么多人,团队氛围好,团体活动明显比一个人有意思的多,何况在二早中也逐渐知道了别人是怎么做的,总归能从中学习到东西。
不但他们这几个人往公司,就连他们几个人带的增员,也被他们叫来公司参加二早。
钱楚对于张菲菲那几个人的积极性被提高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想到汤小同,钱楚觉得他还是个定时炸弹,可能随时会把团队炸的四分五裂。
毕竟,面对一个自视甚高极端自负的人,是没有办法让他扭转观念,接受外界的建议和批评的。
年关将近,大多人都在期盼过年和假期中度过,反倒是钱楚这边的队伍十分稳定,钱楚在做年前的工作总结,同时也发派任务,特别是新人那边,第一年没有经验,都要给他们传授回家过年开单的诀窍和技巧。
钱楚拿了杯子去茶水间接水,接满了水后,她又朝培训教室走去,刚走过前台,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柜面,跟柜面说要咨询什么保险。
柜面问:“您是想要购买保险,还是已经买了,想要了解细节?”
中年妇女回答:“哦,我已经买了保险,我买了。”
柜面问:“您是在我们大福保险买的,还是在其他保险公司买的?您的保险销售员叫什么?”
“呃……其实是我女儿买的,但是她现在医院,我不懂,只能我过来问了。”妇女一脸愁容。
柜面“啊”了一声:“在医院也没事,让她跟自己的销售员说一声就好了,您女儿的代理人会帮她报案的。”
中年妇女叹口气:“不行啊,我闺女还没醒,这什么时候醒过来我都不知道,我就知道她买了保险,哪一家我也不知道,我都问了好几个家了。”
钱楚捧着杯子过去,一眼看到阿姨手里拿着的最新款手机,她问:“阿姨,您手里的手机是您女儿的吗?”
“啊,是啊,这是我女儿的手机,我用的是老人手机,这几天有急事,她又没醒,经常犹如打电话找她,没人帮她接听,我就保管着,要是有人打电话过来,我就帮她解释一句。”中年妇女叹气,“她爸刚从老家过来,在医院守着,她老公去外国出差半个月,听到电话就回来,现在还没到家。我就过来找保险公司,我这一家一家找,他们都是根据我女儿的名字查,都说没有,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钱楚问:“那你知道您女儿手机的密码吗?”
“知道,她爸和她自己的生日组合。”中年妇女答道。
“您把手机给我,我来查一下。”钱楚说:“您女儿这样的年轻人,用最新款的手机,如果购买保险的话,应该会用微信跟对方沟通咨询,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代理人。”
中年妇女急忙把手机递给她:“那真是谢谢你了,谢谢啊!”
钱楚笑了笑,拿过电话,问了密码,拿着手机坐到公司门口摆放上的沙发上,开始翻找手机里的联系人,然后她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汤小同。点开对话框,对话框里有多条沟通保险的留言。
钱楚把手机还给妇女,对柜面说:“汤小同的客户,你联系汤小同,让他来公司处理吧。”
柜面安顿好中年妇女:“阿姨,您先别着急,我让您女儿的代理人过来跟您了解情况。”
“嗳,行,那真是麻烦你们了。”妇女头疼道:“真是的,好好的人,突然就倒下去了……”
钱楚问:“是生病了吗?”
“是啊,就突然晕了。医生拍了CT,说是颅内肿瘤压迫到了脑神经,造成的晕倒,得做手术。”妇女心惶惶的样子,让人觉得还挺严重。
钱楚安慰道:“颅内肿瘤?之前我也有个客户家的宝宝生了这个病,属于重疾范畴。小菠萝,还是跟汤小同联系,让他协助报案和跟进吧。”
安顿好这边,钱楚才回了培训教室,温姐还问:“我们还在讨论你干什么去了呢。原来喝水去了?”
“没,刚刚前台碰到个阿姨,说闺女不知道在哪家公司那边买了保险,现在闺女被诊断颅内肿瘤,挨家在找,我帮着找了下。”钱楚说着坐了下来,“开始了吗?还没开始吧?”
“是谁家的?”李广好奇的追问。
“就大福的。我帮她翻看了她女儿的聊天记录,发现是汤小同的客户。”
钱楚随口说了一句,便低头翻开记事本,打算做会议记录。她无心一说,坐在靠墙一排椅子上的张菲菲和螳螂几个人当即对视一眼,似乎不用什么言语,已经有了默契。
张菲菲伸手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螳螂,“我出去一下。”
螳螂伸手接过来,其他几个人也坐着没动,生怕出去的人多,引起钱楚的注意。
开会之后也经常有人去厕所,所以张菲菲的临时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出门之后,又小心的把门给关了起来,然后直奔前台的位置。
那个中年妇女坐在门边的椅子上,柜面在做自己的事,张菲菲问柜面:“是不是有个我师傅汤小同的客户来申请理赔?”
柜面点头:“是啊,就那位阿姨。不过我已经跟汤小同联系过了,他说他现在就过来。”
张菲菲朝小菠萝笑了笑,“哦,那就好。”即便如此,张菲菲还是朝中年妇女走过去:“阿姨您好,我是汤小同的徒弟,我师傅现在不在,您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吧。”
柜面正在忙,也没注意这边动静,反正知道那阿姨一直在等。
张菲菲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把中年妇女带到了下楼的咖啡厅,还特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半个小时后,汤小同来到了公司,没发现公司有符合描述的人,他问柜面:“你不是说有个我的客户来申请理赔吗?人呢?”
柜面一抬头,“咦”了一声,那个阿姨之前还一直坐着呢,怎么人不见了?”
汤小同在公司找了一圈,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物,他只能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