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帝被怒火炙烤着。
吕畅急叫:“皇上息怒!”
他见嘉兴帝一直瘫坐着,便知道他中了李菡瑶的暗算,又悔又愧,自觉无能,害皇上受辱。
他厉声叱喝道:“李菡瑶大逆不道,当诛九族!王壑,你勾结妖女,攻打皇城,炮轰乾元殿,擅闯太庙,挟持皇上,这就是世人口中的名门之后、忠臣之子?可笑!不过是欺瞒世人的乱臣贼子!你和你的父母联手谋划了这阴谋,妄图夺取大靖江山,有何面目对天下百姓?有何面目对这太庙的祖先?有何面目对历代先帝?!”
王壑静静地看着吕畅,静静地听他痛叱自己,等他痛斥完了,才好整以暇道:“难为你断了腿,还骂的这么中气十足,若是能站着的话,更好了。”
吕畅默了一会,才冷笑道:“原来你只是个无赖。”
他刚才这些话,换上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不会无动于衷;王壑却如此沉得住气,令他心惊。
王壑道:“爷不过是想等你心平气和了,再慢慢告诉你一个道理,否则你盛怒之下,未必听得进。”
赵朝宗忙问:“什么道理?”
他可气了,巴不得王壑反击。
王壑道:“自古明君贤臣,相得益彰。先帝时,满朝皆是贤臣,到了你这——”他指着嘉兴帝——“却都成了乱臣贼子。忠奸本在一念之间。贤德君主,泽被天下,万国来朝;无德无能的君主,天下群起而反之!”
嘉兴帝气得眼前一黑。
吕畅正要反击,王壑厉喝:“这是皇家太庙,昏君若有脸敢见先帝,小爷自当奉陪!”
他喝道:“带他去寝殿!”
赵朝宗大声道:“是!”
于是忙上前拖嘉兴帝。
嘉兴帝竟不能抗拒。
吕畅大声叱喝“休得猖狂!”可惜他连下地站着也不能,也是干喝罢了,毫无威力。
门口的龙禁卫准备冲进来,外围的杂衣军全部举起刀枪剑戟,还有霹雳弹,大战一触即发。
老仆等人挡在王壑身前。
王壑面朝门外,神色凛然,厉声喝道:“都放下兵器!小爷不会杀他,也不想在太庙动手,但若你们执意相抗,小爷即刻让他人头落地!”
赵朝宗和一个汉子左右夹起嘉兴帝,赵朝宗手中的刀抵在嘉兴帝的脖子下,正在下巴那一道伤痕的下面;他几个属下也在一旁用枪指着嘉兴帝。
吕畅震惊:“你敢伤皇上?”
赵朝宗道:“已经伤了。你再啰嗦,老子再拉一刀。”
吕畅立即闭嘴。
众龙禁卫都怒火冲天,又不愿退去,双方僵持。
王壑厉喝道:“再不退下,杀!”
龙禁卫们仍然犹豫。
有人骂“乱臣贼子!”
王壑也被勾起了怒火,提气高喝:“乱臣贼子?我王家世代忠良,我父母更是鞠躬尽瘁,却被昏君猜忌、陷害。我父母抽身退步,战死疆场,只求一个善始善终。然昏君还不肯放过他们,还要玷辱他们身后清名。好,很好!小爷今天就把这乱臣贼子的名声给坐实了!要么忠,要么奸;想让我王家背负冤屈被满门抄斩,那是休想!”
赵朝宗道:“忠君?你们继续忠君吧。狡兔死走狗烹,忠义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