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士杰位高权重,温三姑娘大家闺秀,但两家结亲是结通家之好,得你情我愿才行;逼亲搁在谁身上,谁受得了?落无尘怎能受这屈辱!
李菡瑶问:“落哥哥怎样应对的?”
胡清风一下子笑起来。
李菡瑶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因问道:“胡伯伯笑什么?”
胡清风道:“景泰府聂知府带着人赶到李家,气势汹汹要封作坊。被墨竹带人拦住,说要告官府——聂知府可不就是官府嘛——说是姑娘失踪,是有人想霸占李家家产,所以才半途对姑娘下手。眼下谁对李家动手,谁就是幕后真凶。钦差大人正愁抓不到人呢。姑娘想想,这主意可是墨竹能想出来的?定是落少爷的主意。”
李菡瑶点头道:“应是无尘哥哥的主意。”
胡清风道:“那狗官还真被镇住了呢。急急退了,去府城找温士杰讨主意去了。”
李菡瑶却肃然道:“无尘哥哥是斯文读书人,风光霁月的君子,用这等光明磊落的阳谋,只能挡得了他们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我既不能死而复生、重回李家,便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解决此事。”
胡清风问:“少爷想怎么办,?”
他认郝凡的身份来称呼。
李菡瑶垂眸,默想了约一盏茶的工夫,忽然抬眼,目光炯炯道:“那就釜底抽薪!”
胡清风忙问:“怎么抽?”
李菡瑶道:“温士杰仗势逼人,无非仗的是他乃湖州巡抚,若他这官儿没了呢?或者他人没了呢?温家还能仰仗谁来逼亲?怕是连自顾都不暇了。”
胡清风:“……”
他艰难地咽了口吐沫。
姑娘果然非常人!
李菡瑶撇嘴道:“做什么这副样子?你走街串巷,贩牛贩马,昧良心的事也没少干,现在倒装良民!”
胡清风瞪大眼睛——他怎么就不是良民了?
李菡瑶没跟他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斩截道:“他若是为民做主的官,我等自做良民;可他们仗势欺人、鱼肉百姓,没有我等伸长脖子让他砍的道理!”
胡清风忙道:“那是。”
李菡瑶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被太阳晒黑的一张张粗糙的面孔,正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一副感恩盛世年景的神情,自言自语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古以来,王朝兴衰都是此理!”
胡清风忙道:“姑娘英明。”
李菡瑶霍然起身,“走,把这狗官给小爷绑了来!”
胡清风还以为她有什么手段能搬倒温士杰呢,谁料竟然下了这样一道土匪式的命令,一时间张口结舌。他想,这么粗暴蛮横,不符合姑娘行事风格呀。
可是,李菡瑶已经出去了。
胡清风急忙跟上去,一面走一面心想:姑娘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不,冲冠一怒为蓝颜才对。
再说霞照县。近日来,大街小巷流言纷纷,都在传:李家姑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陷害了,为的就是谋夺李家家产,就跟当初潘梅林打的一个主意。
聂知府听报后,心惊胆战。
他急忙传信温巡抚,讨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