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淡定地:“那火是幻觉。”
然后转头向空中问:“还有一位,到现在还不肯现身吗?”
谁叫的救命?
燃灯本以为是文殊,两下一交手,他就知道这小子完全没那能耐。能把自己抹得干干净净的,绝不是文殊这样的人能办到的。
文殊急道:“素霓应该知道,老师放他出来,我问他!”
快把我弟子放出来,你说这火是幻觉,我看他痛是真的啊!
燃灯转头向素霓:“小子!还有谁见到猰貐了?”
火,是幻觉,烈火焚身之痛,却是真的。素霓就象真的被火烧到一样,在玻璃罩子里乱撞,他一只手臂骨折,身上老大一个伤口,几下就撞得罩子上鲜血淋漓。耳朵里听到燃灯问话,脑子里却无力思考,内心深处还隐隐记得不能说出无当师叔,所以,他只是一边以头撞墙一边狂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文殊眼看着毕方已经要烧干净了,现在只能抢救素霓了,拱手:“前辈,我一时着急,冲撞了前辈,都是我的过错,前辈要责罚,在下无怨。求您高抬贵手,饶了这孩子吧。”
燃灯看看文殊,嗯,你看霍紫虚把弟子教育得多好,该打果断出手,该服软立刻服软。你们有样学样也好好教育下一代啊。怎么第三代弄得象傻叉一样?
素霓已经痛得乱撞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双手无力地拍打着罩子,那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让文殊惊痛,他咬咬牙,跪了:“晚辈,恳求老师高抬贵手。”磕头。
素霓愣住,忽然间感觉到无比屈辱,比自己跪下哀求还要屈辱。
你,不要这样。
疼痛难忍,素霓咬紧牙缩成一团,抱头闭眼,不再吭声。
燃灯斜他一眼,居然为师兄的徒弟跪下哀求了?膝盖不值钱。
再次扬声问:“哪位高人,还不现身吗?”
半空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无当微笑:“燃灯,别来无恙。”
燃灯竟然愣了一下,他本以为会是霍紫虚,任无当?不是被监禁中?如果她处于被监视中,那么,她看到的,她师父就知道了。
她来干什么?监视?
洪开元竟然监视我?
不,洪开元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他哪里顾得上我。如果这是任无当的私自窥视,她意欲何为?
听说三位一体的师兄弟有点分歧,如果是真的,那真是谢天谢地。如果……
燃灯一笑:“想不到蛮荒之地,今日竟有幸连迎两位贵客。”
然后脸一沉:“此间事,不足为外人道!”
无当欠身:“我本不当出现在此地,自然也不会对外提起。请看在小朋友一片好心的份上,饶他莽撞之过吧。”
燃灯看看文殊。
文殊扫一眼无声辗转的素霓,可是,这事我可不敢说谎啊,我师父最好不问,我师父要是问了,这这……
燃灯看看文殊,看看无当,无当微笑:“如此,文殊道友,何不回去请令师说句话?”
文殊的脸就扭曲了,嘤嘤,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自负过头,以为我罩得了素霓大爷,我特么这辈子没挨过这么多贬损羞辱,我真不敢再求我师父出面救素霓一命了。
文殊咬牙:“师父要是问起,我实在不敢说谎。”掩面:“他要不问,我哪有脸主动提这事!这臭小子!”咬牙切齿。
燃灯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文殊急得一头汗:“我真的不能……”
无当淡淡地:“我将他系统日志修改了。”
文殊哭丧脸,尼玛,这是逼我说谎,然而,为了素霓的小命,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要没人问,我绝对不提。”
燃灯一挥手,罩子消失,素霓扑倒在地。
文殊抱起素霓:“小子!你……”开口要骂,看看那一身血,“草泥马”变成:“还好吗?”
素霓咬着牙,哽咽:“对不起。”
文殊轻声:“不客气,回去我接着揍你!”
燃灯冷冷地:“我不管你闯北冥怎么样,你再敢到我这儿来,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素霓咬牙不吭声。
文殊欠身:“放走猰貐,重伤……”他呆住。
只见玉碗中熊熊火光已熄,只剩一个火红的圆球,椭圆,一枚老大的蛋,这是什么?恐龙蛋?
微弱地“咔嚓”声,蛋裂了,一团红色带着火光升到半空,然后“唰”地展开老大的双翼,文殊觉得似乎半边天空都被这双翼扇起的热浪席卷,好象火焰变成一双无形的翅膀划破长空又收缩回来,变成这火鸟的双翼。
火红色几米高的大鸟,带着长长的尾翼一冲而起,良久,天空中降下一个白影,白衣红纹的毕方站在玉台上,脚一着地,立刻跳开:“咝,妈的,真烫!”
素霓惊喜:“你没有死!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