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淮山的案子,却没有如赵衍预期那般顺利结案。
翌日一早,朝堂之上,二皇子赵铎便指出许多案件的可疑之处,比如,孙蔚尚突然要回宅子的原因,顾淮山为何还豢养有死士,他哪来的钱等等。
另外,赵铎提及当年被隐瞒的风丝不透的河间赈灾一事,以及杂七杂八其他六七件与顾淮山有关的事情。
原本一件再清晰不过的杀人案,在赵铎一番激烈言辞下,倏忽扑朔迷离,皇上便下令让赵铎协助刑部,彻底查清当年几件悬案,而顾淮山的死刑,不作改变,只推后待一切水落石出,再做执行。
消息传到镇宁侯府时,苏瑜正同王氏一起用过早饭。
“这个顾淮山,还真是杀人杀上瘾了,原先是雍阳侯,作威作福不拿人命当回事,现在不过一个白身,居然还敢杀人!”王氏啧啧一叹。
“住着人家的宅子,人家撵他走,他居然杀人,哪来这么大的脸!”
“现在又牵连出当年的旧案,去年河间灾荒,可是死了不少人,眼下牵连出河间赈灾一事,拔出萝卜带出泥,还不知道多少官员要跟着被查呢!”
“顾淮山原先和三殿下交好,那些帮着他舞弊徇私的官员,必定都是皇后一党,现在陛下令二皇子彻查此事,二皇子大刀阔斧,不知道要剔除多少异己。”
“三殿下和顾淮山,果然是蛇鼠一窝,可惜连累了大皇子和皇后!”
因着之前赵衍和陆清灼联手设下圈套,欲要逼苏瑜嫁给赵衍,王氏对赵衍,格外的憎恨,提起他,丝毫不避讳他皇子身份。
苏瑜朝王氏一笑,“三婶何必为着这种不相干的事生气,平白气坏了身子,就算二皇子殿下排除异己,要下狠手收拾那些曾和顾淮山上下串通的官员,也算不得皇后娘娘当真有损失,这种官员,本就不配与大皇子殿下为伍,真正能给大皇子殿下助益的那些官员,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草菅人命欺下瞒上的事,正好借着二皇子殿下的手,为大皇子殿下铲除那些尸位素餐之人。”
王氏看着苏瑜,越发觉得她和先前不同,笑道:“你这小脑袋瓜,怎么说开窍就开窍,这些事,都能看的这样透彻。”
苏瑜……
她要是看不透,也枉顾上一世和赵衍斗智斗勇枉顾数年皇后生涯了。
正说话,王氏的婢女从外面行来,及至近处,屈膝行礼,回禀道:“夫人,大小姐,马车套好了。”
前几日丰台庄子上的佃户来求王氏的口信儿,不知中秋节上要送什么花过来,他们好提前准备。
王氏原本打算派个管事婆子去瞧上一眼他们养的那些花,再做定夺,毕竟有些花是要送到宫里的。
结果苏瑜说,她想去丰台庄子玩一日,不必那婆子跑一趟了,她去瞧瞧那些花就是。
苏家的祖坟就在丰台,王氏只当是苏瑜思念陆彦蔓,要去她坟前祭拜,当即便应下。
“你当真不带些随从?”王氏转头看苏瑜。
苏瑜笑着指了吉星吉月,“吉星是父亲训练出来的,吉月是三叔训练出来的,有她俩在就够了。”
王氏点头,“也罢,带着人多了,反倒招摇,要过夜吗?”
苏瑜笑道:“现在出发,等到了也是晌午了,看花怎么也要等到下午落凉,定是赶不回来,三婶放心,明儿我回来吃午饭,三婶给我顿果仁鸽子汤和酸甜小凉果。”
王氏含笑在苏瑜脸蛋上一捏,“好,等着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