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慎言!”
小娥吓得一个激灵,小脸煞白,我的公主殿下,你可是真的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怕什么?”晋阳公主眉头一皱,“就是当着父皇的面我也敢这么说,自父皇登基伊始,大唐就不以言获罪,只要占得住理,人人皆可为魏公!”
说完,晋阳公主又是一阵低沉萎靡,忧心忡忡道:“可惜,父皇虽然开明,惟有此事却怎么也不听劝告,这两年一直都在服用那些术士炼制的金丹,也不知是福是祸。”
“唔……呼……呼……”
瞬间,晋阳公主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气喘吁吁,躺在软榻之上双手紧抓衾被,面色由白转紫,甚为可怖。
小娥吓得身子一抖,连忙高声呼喊:“停车!快停车!殿下犯病了,快请楚太医过来,快快快!”
前面的车夫应声而止,马车很快止住前行,停在官道的一边。
片刻后,楚钰带着陈挚小跑着赶了过来,进了车厢,二话不说,直接取针刺入晋阳公主的右手牢宫穴。
他为晋阳公主诊病两年有余,对于晋阳公主的病症自是再熟悉不过,几乎不需要再做诊断,他就知道该如何下针,如何开方下药。
很快,晋阳公主的呼吸便平稳了下来,小娥不由长舒了口气,公主殿下总算是又渡过了一关。
良久,晋阳公主艰难地睁开双眼,抬头看了坐在旁边的楚钰,轻声道:“楚太医,又让你费心了。”
“微臣惭愧。”楚钰愧声道:“微臣无能,两年的时间都没能为殿下解去病痛之苦。现在,眼见殿下病发越来越频繁,却仍是束手无策,臣惭愧!”
晋阳公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摇头道:“楚太医言重了,若非有你,早在两年前,本宫怕是就已经随母后而去了。能够多活两年,本宫知足了。”
“剩下的这些时间,本宫只求能与至亲相聚。”说着,晋阳公主又歉意地看了楚钰与陈挚一眼,道:“此次出行本是我之私愿,却要累及楚太医还有陈太医一路随行,实是过意不去,本宫在这里先谢过二位太医了。”
“你们放心,我已与小娥留书,就算本宫命薄,客死他乡,也怨不到二位太医的身上,父皇断不会怪罪尔等。”
楚钰与陈挚连忙推脱不敢,不过却都被晋阳公主的体贴言辞所打动,心中不免为晋阳公主接下来的命运感到叹惜。
不出意外的话,此去黔州,这位聪明又可爱的晋阳公主殿下很可能是再也回不来了。
“未到最后一步,还望殿下莫要轻言放弃。”
陈挚拱手出声,轻声劝道:“臣下听说,在黔州的涪川一带,新近刚出了一位专治疑难重症的神医,姓刘名敬字三蛰,半月之前,他曾以一贴膏药救治了十余位因肠疾、高热而不能服药的病危幼童,一时间名震整个黔州,医术很是了得。”
“所以微臣建议,咱们此去黔州,不如先去涪川,而后再去探寻中山郡王的落脚之地。”
楚钰附言道:“刘三蛰这个名字,微臣也有所耳闻,似乎就是在最近月余才名声鹊起,反正是顺路而行,殿下不妨去拜会一下。”
“涪川?”晋阳公主神色一动,轻点了点头:“就依二位太医之言,此行,咱们先去涪川。”